第8页

    沅安求助似的回头看,却看到那些刚刚和他走在一起的人闪到了一边,表情正唱着一首“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的爱情金曲。

    沅安疯狂思考着,实在是想不通之前那个暴躁的蠢蛋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现在他竟然想不到一句用来反驳的句子!

    可恶!

    沅停见沅安已经呆了,他也不恋战,“罢了,哥哥现在好伤心,伤心得快要融化了,我想要找个地方静静地哭一场。”

    说完,沅停就捂住了嘴咳嗽几声准备走。

    不曾想到他还没往脚上抹上油,场内就迎来了一次诡异的寂静。

    沅停抬头,看到了祝余。

    沅停低头,揉了揉眼睛,希望那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很感动。

    沅停再次抬头,发现祝余也正在看他。

    哈哈。

    不愧是过命的交情,能让他隔着灰蒙的人海第一眼就看到那个最耀眼の他。

    沅停想起来他被放养之前对祝余的保证。

    “回家。”

    祝余声音不大,却宛如丢进平静湖泊中的一颗巨石,顿时把湖里的水都榨干了!

    沅停赶紧站直,哒哒哒跑到了祝余的身后,假装自己是新来的保镖。

    他们正要走,身后却又传来了沅安的声音,“那个······祝总······?”

    祝余离开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声音沉沉,“不用还,也最好弄清楚你是谁,他是谁。”

    就算沅停再让人恶心,说到底也是他点过头嫁进家里的人,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东西就可以看轻的。

    祝余的意思似乎很快地就传达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沅停是他祝余的东西,容不得别人来训斥。

    众人震惊之余,不少人还开始羡慕起沅停来。毕竟豪门婚姻大多逢场作戏,祝余却能对沅停如此上心,看来之前的传言都是虚假的。

    沅停偷偷看了祝余一眼,光线在他眼下照出一片密密的阴影,还是那般不近人情、没有情绪的脸。

    这个大腿真好抱!

    就在他感叹这件事终于过去之后,突然,场馆内响起来了一个男人的嘶吼声。

    所有人都开始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沅安的身上,就连祝余也停下了轮椅。

    因为那个声音属于沅停,声音里的沅停大声叫着,“我就算死······也不想嫁给那个死瘸子!”

    “死瘸子”三个字荡气回肠,似乎还传出了回音。

    沅安这次又拿出了他盛世小白莲的演技,赶紧摁掉了手机铃声,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这个设置成铃声的,我这就换。”

    兄弟,你这就过分点了啊!至少尊重尊重事物发展的基本规律啊!!!

    沅停身上冷汗直冒。沅安还在不断道歉,最后来了一句,“哥哥,你······你是不会怪我的吧,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的,可能是家里的小猫不小心弄的吧。”

    怎么可能,猫咪才没有这么坏的心眼呢!

    沅停仔细搜刮着原主那颗杏仁大的脑子里面存放的记忆,终于想起来,这个是沅家逼婚的时候沅停反抗时说出来的话。

    他再仔细听,那个录音并不是正常录制的,有几个音节并不清晰,能听清楚的只有“我就算死”、“也不想”、“死瘸子”这一段。

    谁都管不了这个录音是为什么会被放出来的,他们只关心沅停要怎么狡辩。

    瞧这个冷漠的世道!

    沅停紧紧掐住轮椅扶手,颤抖着说道:“我说的是,我就算死也不想吃茄子。”

    沅安:······

    沅安:?

    沅安:期唔诶瘸。

    沅停:期唔诶茄。

    既然你不尊重事物发展的规律,我只好放弃我那九年义务教育了。

    沅安大惊,大呼:“你放屁!”

    “我······我没有,呜哇呜,你怎么可以说这个粗俗的词汇!”沅停恨得牙痒痒,可还是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他放软了声线,轻道,“安安,你忘了吗,哥哥对茄子过敏,结婚前夜你非逼着我吃茄子,是想看哥哥的丑态么?我······我没有想到你还要录音,将这种事曝光出来。你这样做到底能获得什么好处呢,小时候,你很黏哥哥的呀······”

    沅安哽住,很快将目光投向祝余,说道:“祝总,您听我说,这就是他说的,他骂您是死瘸子!”

    沅停皱起眉头,问道:“你说我骂他什么?”

    “死瘸子。”

    “你再说一遍?”

    “死瘸子!”

    沅停语气温软,和沅安对比鲜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有些事情我们不能选择。或许当初我的确很抗拒······但是现在,我却只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沅安瞪大了双眼,明显表示不信任。

    再也不需要沅停多说什么,祝余已经开口,“走,回家。”

    沅安终于发现他到底做了什么,慌忙解释道:“不是我在骂您死瘸子,是我哥,是沅停在骂啊!”

    “求你了,不要再说话了。”沅停又流出了一滴眼泪,推着祝余离开。

    而祝余眉头却紧锁着,他低头,手背上还有残存的湿意,好像是属于某个人的眼泪。顿时有些恍惚,可很快,面目又转成厌恶,拿了帕子将手擦了擦,丢给了一边的侍应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