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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因人热的人,因他而微微俯身,淡色的眸子紧紧注视着景瑜一丝一毫的反应。 他好像把自己放在了心上。仅仅如此,景瑜就很开心了。 即便他置身血腥的杀阵,衣衫尽落,浑身是血,而陆北津仍一尘不染得像天边的明月。 被陆北津缓解旧伤的感觉算不上差。 平时回想起来,景瑜耳尖也会泛红。 此时身体回想起曾经,无师自通地一阵阵颤抖。热意烧得景瑜精神疲倦,身子却忍不住舒展开,想要用凉意镇住从肩膀开始蔓延的火。 怒号的狂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息了。于是最后一丝能带给景瑜的清凉也消失殆尽。 guntang的肌肤碰触到一点冰凉,冷得瑟缩,后退的动作却被人硬生生按下,动弹不得。 湿透的衣裳贴着身,景瑜没有一丝安全感,想缩成一团,却又因伤势而忍不住地想要更多的触碰。 他撞入了陆北津的怀抱。 一如往常的,没有被推开。陆北津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拒绝他。 也只有这时候,陆北津对他最温柔。 几乎有一瞬间,景瑜要认可那些人口中的话。 炉鼎的身子天生需要被强制填满。 这种可怕的想法,让景瑜恶心得胃部抽痛。 少年恢复了些许理智,微微垂下头,轻笑出声,却是踩着厚厚的积雪,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陆北津微微皱眉,对他的后退极为不解:“不想活了?” “不是的。只是……”景瑜喘息良久,终于温顺地笑着,回应了陆北津的话,“那伤若是不和谁结印的话,其他舒缓的法子就只是治标不治本。暂时缓解了,却只会一次比一次发作得更狠。师尊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长此以往,我次次都需要麻烦你……” 最终依赖于陆北津,将他当成自己唯一的药。 景瑜不想那样。 他是来渡情劫,去爱陆北津的。他想要的爱,不是一味的索取。他也想为陆北津做一些事,也想站在他身边。 他越喜欢陆北津,就越不能耽于一时的享乐。 少年虚弱地抬起头,眸子却亮晶晶的,映出男人雪白的身影。 “我会找出治愈自己的方法,师尊也会帮我。但是在那之前,我想,我应该自己坚持下去,才能不辜负师尊对我的宠爱……”他的话语因体内的烧灼而变得断断续续,“所以、所以我们先回家吧,师尊。” 他有些羞耻,不敢去看陆北津。 于是他没看见,陆北津眼底划过的一丝讽刺。 男人薄唇轻启:“是么。” “是、是啊……”景瑜哈着热气,湿润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面孔。 陆北津凝视着景瑜,淡色的瞳孔里压抑着几分平常见不到的幽暗。隔着白雾,看不真切。 景瑜轻轻垂眸,双手挣脱他的桎梏,洁白的小臂在空中划过,缩进了衣袖中。 陆北津没有拦他。 少年颤抖着站起身,呼吸声深重。 分明在冰天雪地里,他却好像热得快要化掉,从肩膀到衣角,都随着呼吸颤抖。 没等迈开脚步,意识便已模糊。他跌回了绵软的雪地中。 衣裳摔得散乱,发丝散在身下,有几丝沾在鼻尖,随着呼吸翕动,景瑜已无力拨开。 “可以坚持?”他听见男人问,那声音像是带着冷笑。 像是心脏被揉碎,挫败感如同潮水一般上涌,他只能仰着头望向陆北津,眼角无知觉地落下泪。 湿润的眸光,再也藏不住少年的脆弱与哀伤。他的倔强与坚持,被再也无力爬起的身体,狠狠碾碎了。 那脆弱奇异地取悦了陆北津。 他按住少年的肩膀,将他更深地按入雪中,直到景瑜浑身湿透。景瑜挣扎不了,自暴自弃地任由他摆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景瑜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只能感受到男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腕。腕骨精致地突出,有力而柔韧。 而后这有力的手腕离开了他的肩。 后背烙印下的灼热几乎压过了一切。 景瑜一度什么也看不见。他试着缩起身子,却无力地落了回去。 心宛如要跳出胸膛。他像一根被抻拉至极致的弦,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他听见了男人讽刺般的问话:“舒服了么?” 当然舒服。 舒服得要结出心瘾。 身体兴奋而舒展,理智却抗拒着铭记这份轻愉。 景瑜避而不答,只是无神地躺着,任由泪水滑下,蹭乱的发丝湿漉漉地沾在他面颊上。 他逃避般失去了意识。 无念峰上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竹林,清风拂过,竹声梭梭。 陆北津从不喝酒,于是无念峰上禁酒。但今日在竹叶的清香中,夹杂了些许醇厚的酒味。 于是道童们便知道,是景瑜回来了。 与景瑜比较熟悉的道童,推开了偏殿的门。 浓厚的酒香扑面而来,殿中摆了坛刚拍下封泥的陈酒。景瑜身上一袭里衣贴着身子,仿佛曾经湿透。他没穿外衫,光着脚跪坐在地上,连头发都没绑。墨发浓密而柔顺,随着他仰头的动作散了一地。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三分醉意,叫出来人的名字:“寻闲。” 景瑜笑吟吟的:“我回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