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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愣怔。 景瑜看见自己的画像被放在天空上展示,虽然很生气,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年眼角带着笑意,对容积羽道:“现在你应该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君婉了。” 容积羽眸色有些复杂,他微微张口,却猛然察觉到一道捉捕的阵光朝着景瑜飞去。 景瑜被人扑倒到一边,听见容积羽有些无奈的声音:“现在还说什么讨厌不讨厌,修真界能用画像追捕旁人的法术并非没有,我们先注意着你别被她抓到才是。” 景瑜其实不怕君婉,也不怕陆北津追上来。 这个灵境之中有通向清幽谷的入口,这也是他选择这里救樊樊的原因。外人几乎不可能进入清幽谷,就算被君婉抓住了,他也能脱身。 他是能跑……容积羽呢? 方才那一挡,那些人已经知道了容积羽和他在一起。如果他走了,他们肯定会为难容积羽。 少年沉默了片刻,容积羽对他的反应诧异了一瞬,便当机立断地带着他一同躲过追来的术法,跳入一个峡谷之中。 峡谷能屏蔽神识,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两人栽到谷底的花丛之中,掀起了一阵花瓣的风。 景瑜喃喃地问:“容积羽,你和陆北津,究竟有什么仇?” 容积羽躺在地上,哭笑不得:“我没想到你已经看出来了。但现在是该问这个的时候吗……” 景瑜爬起身来,用手撑着身子,低头看着容积羽,像是想要将他看透:“回答我。” 容积羽的接近,从头到尾目的性都很强。无非是挑拨他与陆北津。 容积羽与陆北津有仇,而景瑜手上有陆北津的把柄,所以他敢独身前往无极宗,与容积羽虚与委蛇。 但容积羽为他付出的未免太多了。他甚至没有提过一句报酬。 如果不是与陆北津的仇过于深重,那么……景瑜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再想下去。 容积羽的眉眼生得很温柔,看向景瑜时,却带着平素所没有的热情,温暖美好得有些虚假:“他杀了陆家那么多人,其中就包括我的挚友。我自然是不想他好过的。但你不该被卷进来。” 景瑜眼中复杂的情愫打了个旋儿,旋即散了:“为什么我不该被卷进来?你也听见了,我是天生药骨,只有我才能救镇树,但我不愿意去见她。你全都看见了。” 他隐去了不想去见君婉的真实原因。 陆北津来时,景瑜还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出现。但君婉也来了,那事情就已经很明晰了。 这两人的目的多明确啊,从始至终便是让他君卿重生的载体罢了。 他不能被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捉住。他必须得快些。 他的头发散了,长发垂在容积羽脖颈上,被人轻轻拨起,绕回了他肩上。 “可是你不愿意。”容积羽的目光中带着温暖的笑意,“那我就陪着你不愿意。” 景瑜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一点虚假。 但他仍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容积羽。或许是陆北津带给他的阴影太过深重了,他想。 少年坐起身来,拽着容积羽的手腕,将他牵起。 “走吧。”景瑜抖了抖身上的花瓣,“先去救灵境,它又在哭了。” 容积羽无奈地笑着跟上。 景瑜淡声道:“君婉不来找我,我之后也要去找她的。镇树的茧中,有两个人的气息。” 他本想回溯时光,看看那两人究竟是谁的,但陆北津在他之前开了回溯时光的法术,乱了天地灵气,他便看不见了。他方才该问问陆北津,那人是谁的。刚才光顾着治气了。 容积羽了然:“其中一个是她?” 景瑜默认了。 容积羽又问:“另一个人你不认识?” “见过的。”景瑜的声音有些低沉。 “是谁?” “不知道……”少年深深吐出一口气,指尖有些发颤,“或许是个魔修。” 他想起了收徒大典上的那场大火。 陆北津假扮成他,去参加收徒大典。而那个魔修大摇大摆地前往他的阁楼,放了一把熊熊的火。 火光之中,他开玩笑一般对景瑜说,如果陆北津没有救他,他就只能死在这把火里了。 景瑜那时候被陆北津下了迷药,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一点一点听见阁楼在火中轰塌的声音。他在恐惧之中等了好久好久,他好期盼着陆北津能赶快赶过来。那时他以为陆北津对他不错的,他以为自己在陆北津的心中分量很重的。 可陆北津知道他落入了魔修手中,却还是优哉游哉地杀了他面前那两个魔修之后,才安步当车地前来救他。 对陆北津的失望,大抵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场火是景瑜的噩梦。 噩梦的始作俑者,在今日又出现了声息。 可是陆北津分明说,已经杀了那人的……景瑜有些疲惫,但也习惯了陆北津的言而无信。 “魔修,怪不得如此狠毒。没想到君婉与魔修有牵连,或许之前无极宗的魔气,也与她有关,”容积羽思量着,“那个茧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镇树如此虚弱。” “一个寄生的蛊虫罢了,能控制神道修士的身体。包括我。”景瑜勉强地笑了笑,反正神道的身份也暴露了,容积羽不会认不出。与其装聋作哑,不如坦诚一些,“不过我不太担心那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