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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得很爽快。 陆北津反而心底有些诧异, 轻轻垂眸:“我还以为,清幽谷会与我不死不休。” 他确实是做好了被狠狠奚落一顿的准备,来找的云榕。 云榕轻笑:“你要是想找打,清幽谷的小辈们都极其厌恶你, 不会吝啬打你一顿。而我个人, 不想你接近小景,是因为你会带坏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陆北津与景瑜性格里,确实有一部分相像。 当初听见陆北津对景瑜所做的事, 除了愤怒,云榕还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景瑜心志坚定, 若是顺遂天性,他会成为下一个陆北津也说不定。 陆北津垂下眸子, 只当他在搪塞。 但或许是陆北津快要离开了, 云榕也多说了一句:“我看得出,你说着不想拖累小景, 甘愿做他的奴隶,心中还是想和他再续前缘。不过你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陆北津眸色冷凝一瞬, 紧接着出现了一些诧异。 景瑜的身影, 不知何时出现在云榕身后, 眼里带着点醉意, 像是在梦游。 云榕转过身去, 眸中的惊骇一闪而过, 转而化作温和的笑意:“小景怎么出来了?” 景瑜对着云榕笑,捧着云榕的手,在自己的发顶碰了碰,口中却道:“要是不出来,就听不见你们背着我,想把剑骨取出来了。” 景瑜向来不喜欢让云榕碰他的头发,云榕却偏偏喜欢碰。如今掌心难得贴在柔软的黑发上,云榕却有些心虚与难过:“小景,是兄长自作主张了。” 景瑜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陆北津心绪千回百转,一会儿担心自己体内的剑骨牵连景瑜,一会儿心底生出景瑜是体恤他,才阻止了取出剑骨的期待。可他最终看着那两人兄友弟恭的模样,便意识到,自己在此属实多余。 他转身,想要无声地离开。可脚步刚迈出,便听见景瑜叫:“陆北津。” 陆北津忍不住抬头看他。 便见月光之下,青年眸中带着些许醉意,气质灵动而勾人。陆北津的心跳重了。 可景瑜说出的话,却好似在诛心。 “云榕哥哥说的没错呀。” 陆北津无论多么努力,都没有用的。 在陆北津宛如陡然被泼了满身冷水的目光中,醉猫景瑜过了瘾,轻巧地转身离开。 陆北津心底发凉,眸光却不受控制地死死盯着景瑜的背影。 醉后吐真言。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景瑜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景瑜晕晕乎乎地醒过来,下意识以为陆北津在隔壁。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已经回了清幽谷。 昨晚好像看见陆北津了,碰见他和云榕在一起,商量去掉剑骨……头疼。不过自己也没立场管就是了。 景瑜不喜欢人伺候,云榕没给他安排随身的小厮,景瑜便自己慢吞吞地穿上衣裳,然后去找了云榕。 云榕忙着安排魔界的事,景瑜便坐在外面等他。没过多久,他身侧出现了一个爽朗的身影。 是景汀兰。 景瑜看见她手里的汤,笑了:“又来给云榕哥哥送安神汤啊。”他故意逗她:“安神汤费神费力,没丹药来的痛快,你送他几瓶丹药,够他用几年。用得着你来回跑吗?” 景汀兰给他气笑了:“你个小古板,我这是送的汤吗?都是我对大公子的拳拳心意。不多来几趟,我怎么让他知道我牵挂他。” 景瑜托腮道:“我还以为,你只是想从他手底下多讨几天假。” “那倒也没错。唉,跟你说不清楚。”景汀兰哼了一声,“不是都渡了情劫了吗,怎么越渡越死板。” 清幽谷的人之前不敢提情劫的事,怕触动了景瑜的心理阴影。后来发现景瑜想得比他们还开,便没了那么多顾忌。只有云榕一点也不乐意提起陆北津,生怕脏了景瑜的耳朵。 景瑜果然只是笑道:“我说不过你,不在这待着了。我去外面一趟,你跟云榕哥哥说一声。” 本来也只是来和云榕说一下,他要去找寻闲,看看有没有古魔留下的痕迹。既然有人帮他说,他也不用非得见云榕一面。 景汀兰摆摆手答应下来,等景瑜走了,便继续捧着汤,等云榕出来。 景瑜出了清幽谷,才想起玉冕给了陆北津。不过他的伪装该掉的早就掉光了,倒也不怕更多人知道。 景瑜去了一趟无念峰,找到了寻闲的去处。 陆北津不屑为难一个普通的道童,寻闲被遣出无念峰后,便带着一笔丰厚的钱,在一座城池里置办了家产。 门庭广阔,看来寻闲这些年过得不错。 景瑜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家丁,见着景瑜面嫩,气度却超然,也不敢怠慢:“不知仙长有何贵干?” 景瑜笑着报出了寻闲的名字,见家丁不解,便道:“这是他在上玄仙宗做道童时的名字,你若是不知道,可以问一问你家的主人。” 家丁一听上玄仙宗,面色更加肃然起敬,很快给景瑜通传了过去。 很快,几个衣着华贵的人便迎了出来,说他们是寻闲的儿孙。 为首的一个道:“您便是景仙师吧,爷爷临终前,一直念着您。他给您留下了东西,我带您去他的屋子……” 景瑜轻应了一声,见他们惶恐,便也没让他们留下。 他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他在桌上看见了一张画像,是他那具身体的模样。不过凡人的画工比不上陆北津,景瑜看见这画,远没有看见君卿画像时情绪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