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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开见他这幅样子,突然放下药瓶,瞪大眼睛指着他道:“陆大峰主,你一直不敢说,不会......真是去卖身了吧?” 陆杨捶了他一拳。 沈云开面色苍白地放下药瓶,手捏着下巴,眼神放空声音颤抖:“师父以前说过,某些权贵人家,在床上那方面,是会有些特殊癖好,所以你这伤......” 陆杨又给了他一拳,试图打散他脑内的画面:“别胡思乱想。” 晚膳过后,沈云开又寻了个理由往陆杨屋里钻。 彼时十六师弟和十七师妹正趴在陆杨床边,三人各自手执一把竹片,热火朝天地比划着什么。 陆杨:“对七。” 十七师妹:“对十。” 十六师弟:“对圈。” 十七师妹怒了:“说几遍了十六?咱俩是农民!” 十六师弟含羞看了一眼陆杨,又红着耳朵对师妹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但看他的样子,像极了死性不改的人。 沈云开在背后咳了两声,两个小辈回头看到他,活像见了阎王,争相逃出了陆杨房间。 陆杨:...... 他只好把一堆竹片收拾起来,给沈大总管腾了个可以坐的位置:“怎么了?” 沈云开毫不客气地一坐,半天不说话,末了有些为难地说:“山上银子又不够了。” 陆杨有些惊奇:“怎么消耗的这样快?” “师弟师妹们都大了,我只驳回去一些离谱的需求,只是那宝剑和护甲......有些难办。虽说咱们门派是炼毒的,可,毕竟你我两个也会使一点剑,我偶尔练起来,他们看到......说到底还是我的过失。” 沈云开自责地攥紧拳头,几乎要掐出血来。 陆杨看不得他这幅样子,有气无力地掰开他的手,捏着他手心的软rou:“他们要,就给呗,山上这些孩子们都是咱看着长大的,最是听话懂事。” 二师弟闷闷地“嗯”了一声。 陆杨突然想起了什么,扯起嘴角笑问他:“还记得咱俩小时候,问师父要的东西吗?” 沈云开也轻轻一笑:“怎么会忘。我要天下最有名的宝剑,你要一个穿越机器。哎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什么是穿越啊?” “就是一些不符合你三观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 沈云开索性躺在他旁边,两人共枕同一个软枕。 “师兄,我总是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你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其实那个世界一点都不好,在那边我得了很严重的病,几乎要死了。又莫名其妙穿来这个地方,虽然小时候是苦了一些,但总归是活下来了。” 一声叹息轻飘飘地传过来。 沈云开扯扯嘴角:“师父那个老东西,确实要命。现在他下山都要两年了,把万丈峰交到咱俩手上,担子是很重,不过,日子也算凑合。” 陆杨重重叹了口气,是还凑合,凑合得他作为一家之主,在山下连个豆沙馅包子都不舍得吃。 这副情况颇有些过日子的感觉。贤惠且暴躁的二师弟在山上照顾孩子,他在山下刀尖舔血,做苦力活,仔细想想,还算说得过去。 可若是沈云开知道他在山下做那么危险的事,估摸着要把他捆起来关地牢里。 今晚他一直叹气,叹来叹去,心头堵的全是糟心事。 沈云开看不下去了:“我如今算是二当家,那些大事,就不能跟你一起承担吗?无论你在山下做什么活计,带上我,我也要出一份力。” 陆杨瞥了他一眼,再低头看了一眼他未曾有过任何伤疤的手臂,便斩钉截铁道:“你每天在山上做饭训话炼蛊,已经够累了,何必跟我趟这浑水?再者,又不是什么光鲜的活儿,我不想你的手也变脏。” “陆杨!” “别想了,银子还差点是吧,我明天再下山一趟。” 沈云开被他这么一激,情绪有些冲动,口无遮拦地暴躁道:“伤还没好,你敢走一下试试!老子今天睡你床上,就不信你还能跑掉!” 屋外突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尖叫,又有人小声与旁人耳语:“两位师兄果真有一腿!” 沈云开正在气头上,脸气得通红,抓起桌上的药碗就砸了出去。 陆杨扬起眉毛,在床上摆出一个悠闲的姿势:“云开,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从前不跟哥哥说?” 说着,还特别主动地把衣领往下拽了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招治沈云开尤其有效。 沈云开迅速挡眼,即使从前不知道和师兄泡过多少回“鸳鸯”毒药浴,依然摆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态度,缓缓挪动着离开了这间屋子:“你这死断袖。钱的事,咱俩一起想办法,你不要再冒险了。” “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大清早,沈云开一脚踹开他尊敬师兄的房门,怒气冲冲地抓过枕上搁的一张纸,字迹混乱,依稀能分析出写字之人大约急着赶路。 哥哥溜啦。白纸黑字。 沈云开气得将纸揉作一团,又撕碎在床上,看他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把纸吃下去。 “你知道了个头!姓陆的,你有种别再回来!” 万丈峰内务府大总管发出了咆哮,惊起林中鸟。 离万丈峰最近的白城内,无人注意的黑市口,有两个大白天戴着面纱,生怕让人瞧见本来面目的青年男子,倚着墙正交谈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