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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身上伤还隐隐作痛着,并不是空xue来风,他在脑子里想了一圈,除了他,还真没有别人能用出这么大的手笔来提前解决自己,一时间,他脑子里混沌一片。 他被武林正道的代表派私兵追杀,却被邪魔歪道的代表救下,这太可笑了。 那他以往所接受的教育算什么?一直以来被灌输的思想又算什么? “你原先计划出洞庭台后的行动路线,除了你父亲,有别人知道吗?”陆杨问。 裴宁一呆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没有,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陆杨想一了想,再去问段七七:“你出山庄之后,有别人看出过你的真实身份吗?” 段七七摇头:“除了你们,从没有别人。” 陆杨立刻面色凝重地望向李吉祥,后者盯着地面的尘土,也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也就是说......无论幕后黑手是不是这个陈千叠,他都提前预知了你俩的行动路线,知道你们会在西域乌理国相遇,知道你俩会凑在一起......否则他怎么安排人马袭击你俩?你俩分明是私自出门闯荡江湖,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这怎么可能!除非他也会算命,算出了我人在西域,这......” “不,还有一种可能。”陆杨与李吉祥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危机感:“他和我俩是一样的人。” 最危险的情况出现了。真的另有穿书者,且站在了两人的对立面。 假设真是所谓的太极门少主兼武林少盟主,这两个头衔加起来,够抵得上千军万马,又已经对原书两主角展开了围剿,要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光凭现在的他们几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众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一会儿,陆杨率先打破僵局,对面色凝重的李道长:“你选避世,还是护短?” 陆杨心里已做好了决定,若是李吉祥一如既往选择要远离冲突,平静生活,就算他日后回了云别山做个纯正的道士,或是随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娶妻生子,从此隐姓埋名,他也不会阻拦,这是人家的自由。 而他自己应当会走上以往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一面试图洗白万丈峰,一面还要与熟知剧情且对他们知根知底的另一个穿书者斗智斗勇。 道士却想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笑得出来,咧着一口白花花的大牙:“我怎会抛下你们。” 其他几人听着这没头没尾的对话,依稀能琢磨出其中意思,似乎这两人做了个很郑重的决定,有什么东西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李青突然道:“阿杨怎么不问我的意思?” 陆杨看向他:“我需要问?” “嗯?” “你......不是一直站在我这边吗?”陆杨漫不经心地说道,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别了别袖口,突然伸手勾住李青近在咫尺的下巴尖,往上不轻不重地挑了一下。 “不是说,你要跟我走吗?” 李青一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调戏有些招架不住,羞涩地微微低头,言语却并不含蓄:“床笫之间的话,你也记得......” 此话一出,道士和段七七便立马站起走开了,林桥医者仁心,脾气又好,为了照顾伤患,默默忍受着这两个人的公然调情,唯有裴宁一平躺着,动弹不得,苦恼地哀嚎:“求求,你们谁给我个痛快吧。” 几人出钱雇了辆大马车,用以运送裴宁一,一路往乌理国的边陲小城赶。并极力低调,掩饰真实身份,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尽量避免再被四处游荡的黑袍杀手注意到。 李青做主,找了家隐秘性高的客栈住,平日里避免让段七七两人出现在大街上,各类生活用品或换药开方子等,全交给李吉祥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跑腿,直到裴宁一能勉强下地走路,几人才打算要回中原。 刚出了乌理国,行至大漠,竟又受到了袭击。 这此出手的黑袍人数量,相较那日少了许多,但各个装备精良,都不好招惹,看沧桑的外表,大约是候在大漠了许多时日,应当是组织头领为防事情未解决,留的后手。 交手起来,很是吃力。因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日日刀尖舔血的家伙,与门派内部比武的小打小闹并不相同,几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打得难舍难分。 李青今日出手倒快,抓住时机,用足内力生生拍死了好几个人,此后,竟有些愣神,盯着一个死去的黑袍人看了半天,竟完全没注意到有刀将要砍在他的腿上。 陆杨心下一惊,赶忙去拦,使出了全部力气挡下,却还是迟了一步,那刀刃落在李青腿上后,他才到场,生生将那人的刀震碎,终究差了一点。 李青咬住唇忍了忍,那表情在陆杨看来,有如在心尖上烹火煎油。 陆杨又气又急,回头随手砍下一条胳膊后,火气依旧上涌,冲得他头脑发热呼吸不畅,正要憋足了劲劈头盖脸地训他:“你是不是蠢......” 他看过去,却正好对上李青那双可怜巴巴还掺着泪花的眼,又突然忍不下心,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一场仗打下来,比登天还累。 几人本就状态不佳,如今各有负伤,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包扎伤口。陆杨抓住一只从别人身上摘下来的淬毒飞镖钻研,看到标志性的狼头时,心情更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