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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事情因为易风辞继续留在林氏得以顺利解决,如今也没有外力干扰,不需要再犹豫什么。 沈南星看了眼时间,拿起手机给沈仲柏打了一个电话,顺便问了问郁岚的情况。 回来的这段时间,沈南星也一直记挂着郁岚的身体,中途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不是赶上她在睡觉,就是由李婶帮忙接的,说她正在洗澡或是正在忙些别的。 一次两次视为巧合,可是次数多了以后,即便迟钝如沈南星,也发现了一些异常。 母亲似乎正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不愿意跟他通话也不愿意跟他交流。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郁岚一直非常疼爱他和易风辞,大概是为了弥补年轻时忙于工作对于他们的疏忽,对他们向来有求必应,从来不会像沈仲柏那样严厉,更不要说故意躲着他。 沈仲柏在电话里说了郁岚的情况很好,最近忙着准备家里的新年装饰,问他和易风辞什么时候回去? 沈南星看了一眼日历,说一个具体日期,挂断了电话。 如果能在不伤害父母的情况下把他和易风辞的事情说出来,是最为皆大欢喜的。 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 九,他如果想要和易风辞正式在一起,就必须要经历父母这一关。 而且这件事他不能和易风辞一起面对。 说到底,无论易风辞现在是什么身份,具有怎样的能力,在沈家来讲,他都是那个无父无母被沈仲柏从 A 市带回去养大的 “外人”。 一个对他的父母欠下养育之恩的 “外人”,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再去跟他的父母多说什么。 沈南星有时觉得易风辞成熟,可有时又觉得他不够成熟。 他 17 岁离开沈家是想要消磨父母对他的感情,但他却没办法抹去 17 岁以前的一点一滴。 他说他野心勃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他的心又不够硬,对于沈家发生的任何事情,没办法坐视不理。 或许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可以巧妙地把这件解决。 可沈南星不想再等了,毕竟归根结底,这还是沈家的事。 凌晨两点。 沈南星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摸了摸旁边,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透过遮光效果极差的窗帘,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应该下雪了,雪很厚,映着屋内有些泛白,伸手还能见到五指。 沈南星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本想开灯,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熟悉的打火机声。 这个声音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了,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勒令易风辞戒烟戒酒,烟盒里的香烟全都被他换成了棒棒糖。 沈南星无声地眯起了眼,轻手轻脚地下床,本想突然出现抓他一个原形毕露,可看他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阳台,又停住脚步,躲了起来。 他很少看到易风辞发愁的样子,这么多年以来,无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在他面前假装弱小,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难地叹过一口气。 沈南星知道他为难什么,他应该是在自己心中做着最后的割裂,想要一个人将这件事彻底承担下来,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他想得美。 沈南星瞥了一眼那根已经被易风辞点燃的香烟,无声地 “哼” 了一下,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沈南星改签了一班上午的飞机,拎着自己的行李去了机场。 这个时间的机票已经不太好买了,还好他足够幸运,临时抢到了一张。 下午两点,沈家。 李婶和王姨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听到有人敲门,对视了一眼。 李婶摘下围裙擦了擦手,让王姨继续忙着,自己赶来开门。 打开房门的一瞬,还以为是哪家来客,结果看到沈南星站在门口,不禁惊讶道:“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沈南星笑着说:“提前了。” 李婶赶忙接过他的行李,又向门外张望,“风辞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沈南星说:“他还有事要忙,下周才回。” “哦哦。” 李婶一边应着,一边帮他脱下身上的羽绒服。 沈南星换鞋,抬眼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问道:“我爸我妈呢?” 李婶说:“先生去上班了,夫人这几天精神好,又去跟朋友们一起上插花课了。” 沈南星说:“冬天还能上插花课?” 李婶笑道:“现在的鲜花不是一年四季都有嘛,对了,我先去给夫人打个电话。” 沈南星说:“不用了,先让她忙。我有点饿了,有没有吃的?”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做。” 沈南星回来得突然,这会儿也早就过了午饭时间,李婶重新开火给他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骨汤面,又给他炒了两个菜,给他放在餐桌上。 沈南星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坐在餐厅慢慢地吃。 五点半,郁岚捧着一个红彤彤的新年福桶回家了,看到沈南星坐在客厅,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又笑着说:“回来了?” 沈南星从沙发上站起来,点了点头,斟酌了半晌,开口道:“妈。我……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郁岚的眼睛似乎跳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先把福桶放在一边,说道:“那mama先去换个衣服,洗个澡。有什么事情,我们吃过晚饭再说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