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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尚小时,池宁就知道他和他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他哥不属于他,也不会永远陪着他。 “我没告状,因为我哥迟早要离开,我会被欺负得更惨,还怕我哥cao心我,他有自己的生活。”池宁说,“我反抗,打又打不过……” “总是被扔进洞里,被咬得血淋淋的,好几次差点死了,搞得我现在特别怕黑。” 池宁说:“其实我好可怜的。” 听得宋晓意心里泛酸,明明比他小,以大jiejie的姿态安慰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看现在,你过得很好,以后会更好的。” “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只欺负我。” “你太小了,不知道保护自己,”开了话茬,宋晓意继续说,“很多事情没有理由,那就是些烂人,你不要怀疑自己。” “我那时候很胆小,被咬得痛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晓意一直在安慰池宁,说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不要因为烂人质疑自己,那些霸凌你的人都不在了,你会有很好的生活。 次数多了,她想,确实是这样的,不该因为烂人质疑自己。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池宁是故意的吧?故意用经历引她共情,怕她做傻事。 “你是不是编故事骗我?” “我从来不骗人,”池宁说,“宋晓意,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如果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当我meimei也行。” 宋晓意抱着腿,望着手机屏幕,堵了好几天的郁气慢慢消失殆尽,她很轻地笑了笑,“你这么胆小,谁要当你meimei啊。” “我不胆小,我反抗了,我一个人和很多人打架,只要我反抗了,我就不胆小。” 池宁说,“好吧,我以后再勇敢一点。” 宋晓意笑着应:“我开玩笑的,你已经特别勇敢了。” 池宁东扯西扯聊了好久。 “你不用担心我,”宋晓意轻声说,“你哥给我预约了心理辅导,很有名的心理专家,我每天都会去。” “他给你预约了吗?”池宁不清楚这事,梁行野实干派,行事风格例来说得少做得多。 “是,他很好。”关心池宁,爱屋及乌到关心她的心理状况,宋晓意眼含羡慕,“池宁,你很幸运。” 池宁抬眼看门口,门开了条缝,梁行野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倾听秘书的汇报。 池宁晃着脚丫,“我超级幸运。” 挂断语音后,池宁趴在枕头上,隔着门缝看梁行野。 秘书来了又走,梁行野忙个不停,手边咖啡袅袅升着雾,直到冷却,他都没空尝一口。 秘书又进来了,给梁行野送了个东西,梁行野往这边走,池宁把被子一扯,假装在发呆。 “起来喝牛奶,”被子塌陷了一块,梁行野低头看池宁,“睡太早晚上容易睡不着。” 池宁揉揉眼睛,接过温热的牛奶咕噜咕噜喝完。 “阿姨做的扇贝好吃吗?”梁行野问。 池宁点头。 梁行野笑着说:“明天带你去法国吃,我让人定好了行程,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海鲜……” 池宁有些惊讶:“不是说好不去了吗?” “我怕揣测错你的真实想法,做好安排后,再让你决定去不去更为稳妥。” 池宁提出来时没料到梁行野会答应,开始找借口:“不去,我讨厌坐飞机,听说有好多人。” 梁行野云淡风轻:“没事,我们坐私人飞机,人不多。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叫上宋晓意。” 私人飞机! 池宁一脸呆滞。 可梁行野工作怎么办?本来就熬夜,去玩一趟得通宵。他抱住梁行野的手,“行程可不可以取消?我们下次再去吧,等你出差回来好吗?我好累,不想到处跑。” 梁行野应允后,池宁松了一口气。 他望着梁行野离开的背影,心想,梁行野真好啊,他说什么都答应。 池宁在床上翻来覆去,玩手机玩得头晕,便下楼到小广场找陈向东。 天气越来越冷,寒风猎猎,在广场逗留的行人只三三两两,陈向东胡子拉碴,穿着深绿色厚外套,两手揣兜,宛如雕塑地站着,吉他搁在台阶上,无人问津。 陈向东笑笑,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给了池宁,又将两个厚坐垫铺到台阶,一人坐一个,开始例行寒暄。 红薯皮烫手,池宁两手不断倒腾:“爷爷,这几天怎么都没有人啊?我学会了好多技巧,本来想多试试的……” “太冷没人愿意逛,你上次改编的那首歌不错,很有特色。” …… 他们聊天这会儿,梁行野和谢辛正往小广场走。小广场南北透通,冷风彻骨,吹乱了梁行野的头发,他扫视周围的环境,空旷无人,只有池宁和陈向东,并排坐着吃烤红薯。 红薯甜糯的香味掺在风中,和交谈声隐约传过来,一个被养得像欧洲王室的小王子,一个胡子拉碴老迈犹如流浪汉,谢辛满是疑虑:“他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他不介意。”梁行野往前走。 谢辛原以为池宁和梁行野是从酒局认识的,先入为主对他印象不太好。 但梁行野冷声否认,称池宁来历清白,也是少数民族,让他对池宁放尊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