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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阴雨过后,春日暖融的阳光晒的人通体舒适,沈静翻着书渐渐觉得困顿,不知不觉书掉在一旁,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沉,直到日落西山才睡够了。乍醒过来,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见融金似的余晖落在墙角的苔藓上,风声竹影,满院静谧。 他怔忡着睡眼,伸手去摸索着掉在地上的书,摸来摸去也没摸到,便翻身往躺椅下看。忽听身后有翻书声,心中一惊,忙回头,一看又是一惊,急忙要翻身爬起来,又想着要跪,头发又被椅背挂住,慌慌张张,一骨碌从椅上滚下去,五体投地: “草民不知……实在失礼!见过王爷!” 只见豫王爷倚在小桌对面一把椅子上,不慌不忙将一块糕搁进嘴里,眼仍旧盯着手里的小说,漫不经心抬抬手: “沈掌柜何必行此大礼。坐吧。” “……” 沈静从地上爬起来,并不敢坐,立在原地手忙脚乱簪起了散发,又整了整衣衫,见王爷仍在旁若无人的看书吃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去京郊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小有管家他们人呢?跟着一起去的府里的守卫厨子和下人门呢? …… 过了好久,一碟子豆糕吃完了,豫王爷才放下手里的书,不紧不慢解释了一句: “小有他们都不在,孤来这院子找些吃的。不好扰了沈掌柜的清梦,只好不告自取了,沈掌柜见谅。” “……” “这糕味道不错。” 沈静不敢抬头,只看着豫王爷地上的靴尖和绣着螭纹的袍摆: “王爷过奖了。” “还有么?” “……嗯?” 沈静带着满心的不明所以,征求过豫王爷的意见之后,进厨房又利落的做了一菜一汤。 豆糕是来不及做了,要是现做,恐怕得等到半夜才能吃到嘴。端菜出来的时候,落日已西没,豫王爷面无表情倚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静端着饭菜过去,小心翼翼问道: “王爷是否移驾——” 说到这里住了口:他也不知道豫王爷平时在哪用饭,该移驾哪里? 豫王爷却摆摆手: “就在这吧。” 看样子是饿坏了。沈静为难的看了看地上比椅子还矮的小桌,想象了一下人高马大的豫王爷趴在小桌上吃饭的样子,试探着建议道: “……王爷如不嫌弃,就到屋里吃吧。” 进了屋沈静急急忙忙收起桌上的纸笔书籍,又翻出两只蜡烛点亮,摆好桌椅碗筷,才请豫王爷就坐。 西厢里外两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摆着简单的桌椅。平时沈静一人住着,偶尔小有管家来坐,并不觉得地方小,此时高大的豫王爷往这里一坐,却令人觉得地方分外局促。豫王爷却似毫不在意,拿起碗筷很快便将饭菜吃完,接过沈静递来的手巾净过手,便准备离开: “府里厨子不在。这两天恐怕还得辛苦沈掌柜。” 沈静连忙行礼: “王爷尽管吩咐。” 豫王爷点点头便往外走,沈静跟在后头相送,到了院门口,豫王爷停住脚步回头: “对了.麻烦沈掌柜,再做些糕点吧。” “……是。” 沈静站在院门口,带着一言难尽的心情,目送豫王爷一个人渐渐走远。 第5章 小有挨打 关于豫王爷赵衡,坊间有诸多传闻。 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少年封寿王,随老将孙尧学习兵法。今上登基后,赵衡接替孙尧守甘肃,几次击退鞑子和金人的进犯;后来又驻守河南,屡获军功,改封豫王,被今上召回京城。 然而这些事情被人提的并不多。 外头传说更多的是,几年前王府里那位把自己吊死了的豫王妃。 送走豫王,沈静去了门房一趟。 这是来豫王府后,他第二次出院子。 循着记忆中小童走的方向,却只找到了偏门,守门的也是两个陌生面孔。沈静犹豫着拿出之前小有给的牌子,其中一个立刻毕恭毕敬行了礼: “是沈先生吧?小有管家临走前跟我们打了招呼了,您要进出,请便就是了。” 沈静颔首,想了想问道: “小有管家是否在府中?” “他随王爷出门去了,恐怕要些日子才能回来。” “那两位知道他去哪里了?” “京郊西山下的狩猎场吧?”其中一个笑道,“王爷爱骑射,每年春分前后都去呆段日子,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听说今年皇上也同去了。” “哦。”沈静顿了顿,又试探一句,“那小有管家是和王爷一起吗?” “那肯定啊!小有管家就是贴身伺候王爷,向来王爷走到哪他跟到哪的!” “……哦。” 沈静没有再多问,循着原路回到院子。 夜色渐深,他在床上躺了会却了无睡意,不知是白天睡得太多,还是被心头疑问所困,索性从床上起来,点起油灯到了厨房,借着一豆微弱的灯火,蒸了一笼豆沙糕。 次日清晨,他按照往日的时辰早早起来熬了粥,又煮了蛋羹,做了小菜。 本以为豫王爷会来,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人。他正盛了粥准备自用,就听到小院门被推开,豫王爷匆匆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卷卷袖子,自然而然的在桌旁坐下,像回自己家一样舒适惬意的跟沈静打了个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