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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子钰正在试探鸿胪寺的长官是否有问题,也就没注意到宁仇在听到他说与颜旭私.交甚好时,握紧了刀柄,利刃还出了一点的鞘,此后周身气场还寒了不少的情况。 这两人这一来一往的寒暄着,不多时,便到了地方,小吏也不往里去,识趣的在门口守着。 门被宁仇推开,栾子钰只见一人弯腰点蜡,头上束着冠,昨日的榜眼长袍还穿在身上,含笑依门,“这不是颜榜眼吗?是在对蜡垂泪吗?” 颜旭听到这欠揍的声音立刻抬头,一眼就瞧见栾子钰额角无比明显的伤,“你这是受刑了?他们怎么敢,你乃进士,无令怎可棍棒加身?!” 宁仇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的瞥着颜旭,直到对方用嫌恶的眼神回看自己,才转身出去,并给他们带上了门。 “瞧你这张嘴,都把人给说走了。”栾子钰任由颜旭把自己带到了桌前坐下,“我在诏狱吃好喝好,倒是你在这,跟那些人在一处,受了什么委屈吗?” 颜旭一听诏狱,气得戳了一下栾子钰额角的伤口,“我说怎么是锦衣卫带着你来,原来是你不要命的跑到诏狱去了!我便是受了委屈,那也是你没事找事给我寻的,要报仇,给自己几嘴巴便是了。” “嘶!”栾子钰疼得眯了一只眼,捂着伤,“我哪里是不要命了,因心知你定会替我奔走,故而如此大胆,如今我不是好端端的出来了嘛,陛下也下了旨意,让我与他同查此案。” 颜旭冷哼,自己就是猪油蒙了心,才为这个混.蛋奔走,“你既能出来,可知道是谁有意害你,我思来想去,多半是郝学敏,你与他不合,昨日他却愿替你去跪崇文门,来的路上又……” 栾子钰抬手,起身止住了颜旭的话,边走边说,“断不是他,郝学敏与我不合,不过是因为我瞧不上他目下无尘,只知道死读书,他瞧不起我家境贫寒,又故作样子。只是我知道,他这个人,不屑用这些手段。” 门被他打开了,探头浅笑,“宁大人,进来一叙,我也给你们二人引荐一番。” 颜旭面.色.不改,瞧着很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栾子钰还是能瞧出他眉眼里带着的不愉快。 宁仇一扭头便瞧见了栾子钰的伤口多了一个红戳子,皱眉抿嘴,碍于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进去后对颜旭越发的冷眼相对。 栾子钰眨眼,这两人又还没遇上女主,这么针锋相对干嘛,难不成颜旭的文人劣根病犯了,又瞧不起武将鲁莽不成,眼瞎,妥妥的眼瞎,男神文武全才,要不是勋贵出身,家里又有爵位继承,肯定能中个状元回家。 “这位是北镇抚司千户,宁仇宁大人。这位是我挚友,颜旭。”栾子钰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气,上前给两人介绍了起来,只是双方态度都很不好。 颜旭绷着脸,起身拱手,就算是行礼了,宁旭听了栾子钰的介绍,心里莫名烦躁,因此只是微微颔首,根本不做反应。 栾子钰瞧着,心想这样难带的局也就自己能在里头调和了,于是向好说话的颜旭攻略道:“宁大人受皇命,调查此案,你昨日瞧出几个不对劲的人,尽可告诉他。” “郝学敏。”颜旭因着文武不合的惯例,语气也冷了下来,并不信这位宁千户能给子钰伸冤,而且听子钰连人姓氏都读错了,必定是与宁千户有嫌隙,只是碍于皇恩不好说话,因此随口胡诌了一个。 栾子钰挑眉,心思一动,看向门口,“其实当日会试之后,有人给了我一封信,说是此科江南富商郝家给了30万两白银,便有高官卖了考题。” 屋内两人都不是傻的,见状心里都明白了几分,颜旭更是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昨日闹得哪一出?” “还不是为了闹大此事,我想若是有人闹事,能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再把这件事摊到台面上去,是真是假也尽可知了。”栾子钰刻意压低了嗓子,信口胡诌着。 宁仇抽出绣春刀,忽而从门的间隙里插了出去,听到一声惊呼后,皱眉道:“接着说。” 颜旭挑眉,意味深重的看着栾子钰,“那书信可是藏在我租的那个小院子里?” 栾子钰点头,“我又没住的地方,可不就是放在你那边了。放心,我藏得严实,并不碍事,待会儿我与宁大人前去拿回,再细细的查探一番,找出写信之人,一切都能分晓了。” 屋内一静,该说的话都说了,就看有谁会去颜旭的小院子里了。 通过刚才的合作,那两个人也算是能好好说两句话了,尤其是颜旭,看宁千户的眼神明显没那么敌视了,甚至出言问道:“子钰,你头上的伤不是宁千户所为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宁千户为人正直,又待人亲善,哪会动手打人?”栾子钰严肃的反驳,眼睛里若有若无的闪着崇拜的光芒。 颜旭突然顿悟这两人的关系,心里明白这是栾子钰的老毛病又犯了,“是是是,我小人之心,当初就不该给你买了五六串的冰糖葫芦,合该让你在地上滚一滚。” 栾子钰被他说的语噎,心虚的看了一眼宁仇,不想自己无理取闹的一面暴露在男神面前,“我是咸的吃多了,这才想要甜的去去味道。” “那你只吃外面裹着的糖衣,还不如直接吃糕点省事。”颜旭憋着坏,就是不想看见栾子钰这个.傻.子朝人谄.媚,干脆从根源上就断了这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