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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饮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醒了赶紧起床,明天你接送茵茵上下学。茵茵,走了!” 等家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赵博文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刚踩到地上,就条件反射似的一猫腰,像是在闪躲什么。过了好半天,他才磨蹭到卫生间,拿起牙刷又是一闪,看着镜子里苍白又憔悴的男人,突然抬手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又用冷水泼了泼脸:“清醒一点。一会儿去给小陆老师道歉,没错。得道歉。”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又勉强吃了一口早饭,他左躲右闪地坐到沙发上,才感觉好了一点,打电话给高梅:“妈。嗯,我没事了。一会儿准备去小陆老师那里……什么出具谅解书就用不着去了?话不能这么说。这事是我做错了,我肯定得亲自去道歉。我老婆替我道歉是让她受委屈……我不心疼我老婆心疼谁?……你?我知道您也受委屈了……我……你是我妈,跟老婆能一样吗?妈!您也六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理性一点?您现在的房子都是饮香买的呢,哪里对你不好了?行了,您和阿姐培训考试一定要认真,我现在没工作,都得靠饮香养呢,没钱给你们交罚款。” “上门女婿怎么了?”不当上门女婿,他这些年工资都还不够现在房子的首付。别说什么家里支持。他爸去世得早,他妈结婚后就没工作过,开销还不低。他工作之后,每个月工资一多半都得给家里,“要是不当上门女婿,我到现在还在租房子呢。茵茵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要生二胎?男的?我们家又没皇位。妈,我和饮香都是快40岁的人了,就算生的出孩子,谁照顾?您别说您来照顾,当初茵茵生下来,您就来看了一眼……再说饮香工作怎么办?我现在没工作,要是饮香的工作再出点事情,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吗?” 至于孩子跟谁姓有什么重要的,总归是他的崽。他家崽多孝顺,还说要赚钱养他这个老父亲。 嗯,臭崽也说要让他这个老父亲去搬砖。 他突然觉得中年失业也没什么可怕的。女儿说得对,大不了去搬砖! 算了,先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先去道歉。 昨天晚上的梦境还在眼前,他出门看了看电梯,感觉脑子一片晕眩,最后还是选择楼梯,步履蹒跚得像个拄拐杖的老人。 道歉是孙饮香陪着一起去的。 夫妻俩很明显歉意满满,手上倒是没拿什么东西,前后还没有十分钟时间。 两人坐在车上,还一阵恍惚,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甚至一分钱都没赔偿。 赵博文感叹:“小陆老师年纪轻轻的,格局胸襟真是和我不能比啊。我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吸取教训就好。”孙饮香看着他时不时揉一下腰,“你腰怎么了?” “好像有点扭到了。回去经过药店,买个膏药就好。”赵博文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时不时因为刚才神经一直紧绷着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怎么腰越来越疼,但是想到自己失业的现状,还是说道,“下午我回去完善一下简历,争取早一点找到新工作。” 孙饮香的工资早就已经比赵博文高出不少,加上赵博文的工资一半给高梅,剩下一多半用在女儿身上,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他的收入:“嗯。我是想赔偿的事情。小陆老师没要求,我们总不能真的一分钱不给。” “望乡现在可有钱了,没什么地方需要我们捐的。”赵博文是卧骄市人,住处原来非常靠近望乡,所以后来才在望乡买房。他有不少亲戚朋友就在望乡,对当地情况还算了解。想到房子,他倒是笑了出来,“我跟你说,现在我们望乡的房子可值钱了。要不是限购,这波房价能长得比卧骄市里面还高,翻两倍不成问题。” 孙饮香倒是不在乎:“我们是需要住的房子,涨不涨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她想了想,“要不我们用小陆老师的名义,捐一个希望小学。我问过了,50万就行。” 以前夫妻俩都属于高收入人群,孙家又有钱,没什么房贷车贷的压力。养着一个吞金兽,小日子也过得非常惬意,但50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赵博文下意识说道:“那茵茵的房子……”顿了顿,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以后努力工作。” 孙饮香看了看赵博文,发动车子离开芯片厂,突然说道:“感觉你这一次出了事情,人倒是变了。变好了。” 赵博文想想也是,赞同地点点头,顺口问:“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菜场买。” 不同于赵家对于晚饭菜色的纠结,陆辞就一点都不纠结,卡着5点下班,直接冲到对面超市,提了一大包……三大包面粉就往家里冲。 共享单车骑进家里,让热情的保安骑出去停好,他就一头钻进厨房,打开教程开始学习揉面。 陆奶奶在厨房门外听大孙子在里面叨咕:“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一会儿又叨咕:“高筋、中筋、低筋。” 隔着厨房的花玻璃门,陆奶奶戴着老花眼镜也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出去摘了个桃子问:“吃桃子不?你做什么啊?” “先不吃。”陆辞低头看看面团,有些被问住,“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嗨呀,等阿水哥回来再说,我先揉面。” 揉面是一项体力活,陆家就没人愿意揉面的。平时想吃个需要揉面的面食,都是直接买现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