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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从不是犹豫不决的性子,即使是面对珍贵妃时,虽说对她无有不应,偶尔也会因为珍贵妃而发昏,但总的来说,陛下是很有主见的,也果决。 小还觉得自己一时竟不懂陛下了。 最后还是苍葭推了推他,眼里含着七分风情三分嗔。 “陛下有事就去忙吧,臣妾自己回去就是了。” 解珩听了,一时只觉得舍不得,不过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情感,吩咐人送苍葭回去,只是在她转身时还盯着她背影流连。 苍葭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离开屋子前,回眸朝他笑了笑,她的眼睛撞上他的眼睛,就这样撞进他的心。 那一晚,解珩的梦是乱的。 一会是在大火中央,一会又是在宽广辽阔的天地间。是在这一晚,梦中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有了脸。 那是苍葭的脸。 这一晚,苍葭依旧睡的很好。她本来就很少做梦,加上傍晚在乾清宫也是真累了。翌日天刚蒙蒙亮时就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娘娘,这是玉痕的声音,很是温柔的。 苍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看天还沉。渐离知道她贪睡,二话不说便将窗户开了个缝,外头晓风渐起,苍葭撩着眼皮瞧了瞧,又翻个身想继续睡。 “娘娘不能睡了,今儿二十,该是去给珍贵妃请安的日子。” “是啊娘娘,昨天您侍君是正经上了彤史的,今日肯定不能像往日一样抱病不去请安了。不然珍贵妃娘娘恐怕多心呢。” 苍葭这才睁开了眼睛,脸对脸地瞧了玉痕一会,才颇是不屑地说道:“我不去她不照样要多心。她呀,今儿定是要搓磨我的。玉痕今儿与我同去,渐离,你守着时辰去请陛下。我今儿能不能活着从储秀宫出来,就看你能不能请来陛下了。” 玉痕和渐离听了,皆唬了一跳。玉痕急的恨不得拿手去堵苍葭的嘴,还是渐离镇定些,歪头想了想,十分冷静地问她:“如果陛下不来怎么办?” 苍葭此时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陛下必会来的。” 就算陛下偏颇明贞,但其实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了。这位陛下不是遇见和苍蓝娘娘差不多的人就不太理智吗?明贞肖似她不假,可我自己演我自己不是更真? 渐离与玉痕不知道昨天的乾清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主子重得了陛下的宠眷似是事实。因此心下稍安,尤其渐离,她本来就是个爽利性子,一面同玉痕一起伺候她梳妆,一面道:“娘娘放心,奴婢必将陛下请来的。” 苍葭笑了笑。 又同玉痕道:“待会不论珍贵妃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她,不管她对我做什么你也都别顶撞她。” 玉痕心里更惴惴了,但或许是苍葭笃定的神情安抚住了她。玉痕正替她梳头,一只簪子插的正正好好,她亦轻声说了句好。 第133章 . 明贞的怒火 掌嘴三十,赐拶刑。 淑妃早早便在翊坤宫门口等苍葭。只见她一身茜红, 堕马髻上缀着的流苏在这微醺的白昼中发出淡淡光彩。她像是还没睡够似的,望了淑妃一眼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宫中或许许多事都是密不透风的, 但谁得了圣上的青眼,谁又失去了天子的庇佑这种消息往往传的最快。 淑妃为她欢喜,抬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招呼,等苍葭真走近了,又不无担忧的将她往身边一扯,在她耳畔小声道:“你是不是穿的也太张扬了些, 我怕到时候珍贵妃见了挑你的不是。” 她说的小心,尤其是说到珍贵妃三个字时更是再次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苍葭却不以为然,看着淑妃的目光近乎于了然。 “我今日就算是穿一身僧衣, 她也照样要挑我的不是。所以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倒不如穿自己喜欢的。” 淑妃觉得穆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不知怎的, 她觉得自己也喜欢现在的穆清。喜欢她的笃定、从容、目中无人。 淑妃和苍葭到的不早也不晚。如今四妃之中,唯有贤妃这个位置是空置的。德妃入宫起就和穆清不太对付,后来穆清失了宠,德妃还折辱过她几次。不过德妃为人高傲, 从前看不起穆清, 后来也瞧不上珍贵妃, 但她显然低估了明贞的战斗力, 也低估了陛下对明贞的偏爱。 德妃几次挑衅珍贵妃, 最后还赔了一个公主进去。要不是因为育有皇子, 祖父又是阁臣, 德妃恐怕根本活不到今天。从此德妃偃旗息鼓,沉寂到如今。 德妃旁边坐的是赵婕妤,和德妃不同, 赵婕妤是明贞的铁杆。再就是陈昭仪,她曾经和穆清双双小产,虽然不知道她小产的真相到底为何,但锅是穆清在背。也不知道她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反正从此记恨上了穆清,每次见了她必要翻白眼的。 剩下的就是些低阶的贵人、美人和才人了。 看这些宫妃的样子就知道,陛下更偏爱鲜妍亮丽的美人。 可是又有几个人比她更适合鲜妍亮丽这四个字呢。苍葭从前也是没有太在意这些竞争对手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局势比她想象的简单也比她猜到的复杂。她不动声色地望了一圈,发现其实她们中也有许多人在暗暗观察她。 看来大家都是满肚子八卦的心。 她一面这样想,一面朝明贞福一福身,道了一声珍贵妃安。 明贞也果然不负苍葭所望,先是冷哼一声,又旁若无人的和人说起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