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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离不敢再想,又慌又急。她性子忠耿,又实在担心苍葭安危,横生一股胆气,竟干脆闪身过去,跪在路中央拦了陛下车驾。 “陛下,求陛下去看看娘娘,陛下,陛下此刻若不去看娘娘,恐怕娘娘危在旦夕啊。” “陛下,娘娘危在旦夕,陛下!” “陛下,臣妾苍蓝,小字苍葭。” “朕誓与江山共存亡,但阿蓝你不必死。” “我就在这陪着陛下。” 她那张漂亮到几乎没有瑕疵的脸,那滴仿佛永远摇摇欲坠的泪痣,那永远哀而不伤的静美,那叫人捉摸不透的热烈与绝望。 他记得自己初见她时,三千佳丽中,她就站在那,含着笑望着他,仿佛世界都不在她眼中似的望着他。 她着烟紫色裹胸,月白色长裙,身披胭脂色的纱衣,头上只簪了一支金簪,明明都是艳俗的装扮,偏偏给她穿出出尘的色彩来。 “陛下。” 她的声音那样清朗,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只觉得她很伤心,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可从那一天起,他的世界、他的人生,都只此一人。 他记起来了,出其不意,彻彻底底。 诡异、欢喜、悲伤、孤寂,种种感觉在他心里绕了个遍。缠着他,叫他不得安宁。 “陛下,奴婢求陛下了。” 忽然涌上来的记忆被不远处一个小宫女的哭求打断,解珩皱了皱眉,本来不想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昨天躺在他身侧的穆清,她明明长得也不像她,其实要说像,还是明贞更像一些。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含嗔带笑时,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她。 小还正准备派人将渐离赶走,忽见帘子内伸出一只手。 他再熟悉不过的手,帝王的手。 “你说,穆清怎么了?” 渐离又惊又喜,一时间,眼泪落个不停。 督查监的人到的都比解珩快。 好巧不巧,储秀宫的人去督查监时江佑也在。他倒不需要日日都上朝,加上严胡余党案已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去早朝的时候就更少了。 这督查监的王公公是他一手提拔起来,虽说年纪比他大上许多,但却把江佑当前辈一样尊重。 这人也是个见风使舵的,早早巴结上了明贞,如今听说储秀宫有请,忙不迭站起来,又与江佑叙了一番,这就要带着人去储秀宫拿人。 江佑为人精道,听那人说了来龙去脉,觉得此事像不大对。且不说穆清从来不是个跋扈的,就算她真因死里逃生跋扈起来,也不会蠢到去硬刚明贞。这里头,恐怕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说不准,又是她的一个圈套。 他本来想提醒这王公公一番,却想,自己如今谋一大事,这位王公公胆子小了些,如果穆清这次真能得手,这王公公无疑要做炮灰,干脆借这个机会换他的徒弟顶上,也算是兵不血刃了。 因此,还推波助澜地与王公公说了句:“珍贵妃一向都不亏待身边人的,你只要卖力当差,日后少不得好前程。” 这位王公公极相信江佑的本事,听了,忙不迭应声好,趾高气扬便去了。 倒是王公公的徒弟听风依旧留在屋内陪江佑说话,江佑笑望了听风一眼,低声问他:“此处可以说话吗?” 听风也是早与江佑有勾连的,听了,立刻与江佑道:“督主放心。” 放心不放心,江佑还不信他说的话谁敢透给王公公知道,他此时这样讲,无非是想看听风机不机灵罢了。 且说这王公公带着督查监的好手浩浩荡荡地来了储秀宫。一来,先朝明贞行了礼,只见她脸上两个清晰的巴掌印,心里一唬,想,是谁吃了这豹子胆,竟敢对珍贵妃不敬。 明贞见王公公来了,手懒洋洋的朝苍葭坐的方向一指,吩咐王公公:“给本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拿下,她和她宫里的人,都托去督查监,乱棍打死。” 其实珍贵妃是没资格这么吩咐督查监的。但她是宫里的霸王,之前也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传到了圣上耳朵里,陛下连口头上的斥责都没有一句,因此宫里也就渐渐形成这不成文的规矩了。 王公公响亮地应了声是,昂首阔步地就往苍葭所在的地方去。碧痕怕极了,却还是死守着苍葭早上的吩咐,不但自己不说一句话,还跑过去拦淑妃。 淑妃心里油煎似的,其他人则都木着脸,当然也有几个幸灾乐祸的,尤其德妃,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叫淑妃怎么看怎么不爽。 王公公带来的人个个身上都有点功夫,比之前明贞那两个宫女强不少。 他不过看了苍葭一眼,冷笑一声,寒着声说了句才人,得罪了。然后手一挥,就令那些人扑上来拿她。 苍葭却站起来拦住王公公还未放下的手。 轻扫四周一眼。 “王公公,如果我没记错,二十四衙门皆听陛下调遣。公公今日要拿我的人,陛下可知道吗?” 呵,果然是仗着陛下。 在座的妃嫔听了苍葭的话,无不嗤笑出声。 第135章 . 陛下救场 对替身的深情也算深情么?…… “瞧穆才人这话说的, 珍贵妃娘娘既然有吩咐,奴婢照珍贵妃娘娘的吩咐办事就是。就是到时候到了陛下那里, 陛下也只会说珍贵妃娘娘做得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