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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脑子有一瞬间的放空,他这样不悲不喜如佛坻似的人物,露出这样呆愣的神色,实在有些可爱。 赵琼一撒手从上面跳了下来,作势要去翻他手里拿的东西,长空侧身避开了,温润的声音带着些不自在:“荀姑娘!” “做什么叫我荀姑娘?”她得了趣,接着逗他:“你该叫我娇娇才是。” 明明和他一样熏得檀香,但从她身上闻起来,总是带着点让人心神荡漾的暖意。近在耳边的声音柔婉而娇媚:“长空,你昨晚,梦到什么了吗?” 残留的几幅情致缠绵的场景闪过,被她一提,那滑腻的触感似乎仍在指尖,他忙闭上眼连念了几声佛号,想借此将心中的杂念除去。却只听见她轻盈的笑声:“你不说我也猜得道。长空啊长空……”她啧啧出声,意有所指地对他一笑。 心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一丝羞恼。 他睁开眼,明净的脸庞泛起奇异的光华,那只空着的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一揽,将她挟到自己跟前,反客为主,声音微哑:“你想听我昨晚梦到了什么吗?”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让她耳边一阵发麻,柔软的胸贴着他略显坚硬的胸膛,两颗心砰砰地跳作一团,“我梦到你穿着……” 她还没听到后面呢,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又羞又气地瞪着他,水盈盈的眼带着控诉:“长空,你变了!” 心中的小人痛心疾首地捶胸: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面如白玉的少年僧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脸庞泛着羞惭的红,多么惹人怜爱啊!谁能想到她就稍微逗了逗,他就从慈悲菩萨变成了怒目金刚!不对,是焉坏焉坏地……妖僧? 早知她是个纸老虎。 长空反将一军,心情甚好地松开她,姿态悠然闲淡:“贫僧还要去上早课,失陪。”提着手上的衣物,修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离开,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原来逗她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赵琼跺了跺脚,恨恨地想:本殿下是懒得跟你动真格的,否则……哼!她在心里撂下狠话,昂着头气呼呼地回去了,坐在镜前梳着头发,梳着梳着,脸上故作出来的生气神态绷不住了,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她趴在桌上,将脸埋在手臂里左右摇了摇。有些陶陶然地想:长空好像越来越主动了哎。 想摘了多年的高岭之花只差一步之遥,任谁也难免心痒。不过她到底是没那贼胆,连昨晚那场景都不敢看,更遑论其他。 想到过几日就要离开的吴大娘,她便收起那些旖旎心思,抬起粉颊,随意挽了个髻,换了身轻便的牙色襦裙,淡雅的黄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唇上胭红微点,眉梢略描了描,端庄明丽又不失淡雅。秋日渐浓,院子外头里的桂花开得极好,娇弱的花瓣挨挨挤在一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她小心地捻了一截细弱的花枝,斜斜插在鬓角,正好与身上的衣饰相配,别有一段写意风流。 一路走来,看呆了不少忙着收拾行李的人。甚至还有人一不小心把手上的箱子弄掉,砸了自己的脚,痛得抱着脚直跳,看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这样的姑娘,必不是凡物。想来,她就是那位?” 山雨 “昨日我跟随侯爷远远看过一眼,体态婀娜,有八九分相似。”说话的人一双眼直盯着赵琼纤细的腰肢,笑了一声:“侯爷可有福气。” “行了,先搬东西吧。” 两人将偌大的樟木箱子抬出来,搁在房门口。旁边有人过来,惊讶地摸了摸那箱子:“哟,这么俊的箱子,可得不少银子吧?我说老徐,你们两兄弟行啊,就这还跟我说你家穷得揭不开锅?” 两人对视一眼,略年长的汉子神色黯然,勉强挤出一个笑:“这是我娘的陪嫁箱子,唯一留给我们两兄弟的东西。” 问话的人见状,只道自己戳了人家的伤心事,尴尬地拍了拍嘴:“这样啊,那你们忙你们忙,我也得去找个装东西的物什。” “行,丁大哥你走好。”见那人走远,徐长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怎么找个这么惹眼的箱子,若是弄巧成拙了,我看侯爷怎么收拾你。” “我已经找得最普通的箱子了。”徐仲大感委屈。他们是侯爷的亲信,一应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上哪去找那破破烂烂的箱子去,就这玩意儿,还是他废了老大力气从角落里翻出来的。 “罢了罢了,都已经让人瞧见了,再换反而显得做贼心虚,摆好吧。” 两人将空箱子挪到靠墙跟的位置摆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掐腰看着,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进进出出地忙着收拾,两人的举动架在里头,真是再寻常不过。 “行了,就摆这吧,走,去洗洗手去。” 两人刚一离开, 角落里蹲着的小小人影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身高不高,箱子又大又沉,将箱子打开来还显得有些费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掀,探头进去,看到空空如也的箱子大失所望,“娘的,一个空箱子搞得神神秘秘的。”垫着脚反复看了几圈,确定什么都没有后才失望地退了回去,将箱子用力阖好。 “瞎子点灯,白费蜡。”他气哼哼地走出院子,便被人喊住了,“明过,你怎么在这儿?”蹙着眉走过来的僧人年岁瞧着也不大,但看着壮实极了,原本洒逸的僧袍穿在他身上还显得有些紧绷,可以想见底下的肌r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