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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当即跪下,额头贴着地,急急道:“夫人明鉴,奴婢绝不敢背叛夫人。” “好了好了,起来吧。”樊穿杨扬手:“我就这么一说,也是怕你痴心错付,回不了头。你想想看,傅子辰娶了这么个夫人,可不得把人家捧着供着,哪儿还敢生二心呢!” “他若是不中意你还好,若真的看中了你,你当平邑郡主会放过你?她连皇上都敢打,何况是你一个奴婢。” 春花站起身,听她说得在理,更把忠心放坚定了:“夫人为我着想,奴婢心里感激,定不负夫人所托。” “嗯。避孕的汤药,还有吗?” 春花道:“珑小姐听说是极管用的怀孕方子,日日都要服用,如今也还剩一两天的剂量了。” “她倒着急。” “珑小姐这是心里害怕。皇上待她虽温柔体贴,可叫奴婢看,就是客气太过了,像是隔着一层。夫君不爱,若是再没个一儿半女傍身,将来皇上登基,她便是得封皇后,没个子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说不准,二老爷比她还急呢!”春花掩着嘴笑。 “呵,胡家人,可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嘛。” 樊穿杨道:“既如此,你回去的时候再领些药,盯着她喝下。” “长久喝下去,只怕珑小姐会起疑心。” “赵和那么个身子骨,子嗣上艰难又有什么稀奇?”樊穿杨不以为意地道。 就算看穿了,那么多药喝下去,再想调理也难了。为了自己儿子,她已然顾不得那许多了。 春花应了声,又听她道: “明儿想办法让小珑邀平邑郡主和我见个面。我倒要看看,这个平邑郡主,有多傲气……” 翌日一早,春花给胡珑梳头时,拣了支金镶红宝石花开富贵发簪在她发间比划着:“娘娘今日可要去平邑郡主那?” 胡珑不喜这么张扬的发饰,便让她换了支青玉簪,皱着眉头道:“我倒是不想去,去了那儿也只是受气。也不知郡主喜欢什么,去了聊什么呀?” 她也是受尽宠爱的胡家嫡女,虽性子懦弱些,也不是爱受气的主儿,“可偏偏夫君交代了,阿姊心情不好,这些日子要多陪陪阿姊。” 她再不愿意,为了丈夫,也只能过去赔笑脸。 胡珑撅了嘴不乐意,春花倒是笑道:“娘娘若是觉得没话题,不如请夫人过去。她从前是最爱出门的,府里外头都熟,也好叫郡主熟悉一下咱们这儿。” “这……”胡珑迟疑了下:“不知郡主愿不愿意……” 春花替她按了按鬓角,俯下身,看着镜子里的胡珑,柔和着声气儿道:“娘娘该拿出气势来才是。昨儿奴婢叫那姓秦的嬷嬷怼了一嘴,回头也想明白过来了。这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呢!娘娘您瞧,这不就把您给吓住了吗?长公主从前在宫里一呼百应,皇上脾气好,自然顺着她。咱们明面上自然不能和她过不去,可也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这里到底是胡家的地盘,您到底是胡家的女儿。怎么能叫她牵着鼻子走呢,您说是不是?” 胡珑脸色变幻几番,终究点了头:“那就请郡主和夫人一道过来,咱们一同赏个花儿吧。” 春花抿嘴一笑:“这便是了!奴婢这就去传话。” 蚕食 春花昨日吃了好一通排揎,今儿便乖觉得很,秦嬷嬷晾了她一会,见她仍不显怒色,便知道这是被人“指点”过了,也不再为难,请她进去。 春花老实垂着眼,迈步进去,先闻到一股馥郁靡香,配合着脚下柔软的刺绣红毡,炕上摆着大白狐皮坐褥,雕漆倚上具摆着灰鼠皮坐褥,秦嬷嬷引她绕过屏风,里堂的摆设也是大变样子:紫檀贵妃榻旁摆着几盆桃花盆景,下头坠着绣花草诗的璎珞,流光溢彩,只觉把半边屋子都照亮了。 赵琼穿着家常衣裳,卷了袖子,正在桌前磨墨,旁边摆着大铜脚炉,见她来,手上磨墨的动作丝毫不乱,施施然问:“什么事儿啊?” “回禀殿下,是我们娘娘想着这时候雪莲花开得正好,这花虽美,却开在苦寒之地,殿下应当没见过,便想请殿下过去一观,也想陪着殿下解解闷。” “单请了我一个人?” 春花本就做贼心虚,听到这话,不由声音降了少许:“还请了胡夫人” “胡夫人……”赵琼挑了下嘴角:“知道了。” 她抛了墨锭,秦嬷嬷等人忙端上热水,春花见她们往里头放了不知什么,溢出淡淡的香气,赵琼这才伸手进去,轻轻揉搓了几番。 净完手,这才换了衣裳,叫春花带路。 胡夫人在暖阁中陪着胡珑闲聊。 胡夫人问:“昨儿皇上陪你说完话,怎么还去了前院,可是你惹他不高兴了?” 胡珑没意识到胡夫人对赵和行迹这么了解有什么不对,蹙着眉哀道:“可不是!大半夜的还非要去书房,还让人备了两坛子酒,嫂嫂你说,皇上身子本就不好,哪能禁得起这么折腾?我不过劝了两句,便摔门走了。” 胡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许是在哪受了气,也不定是冲你。” 胡珑听了这话,心中对赵琼的不满更深一层,看了看周围,拿帕子掩了嘴小声道:“这平邑郡主真是,哪儿有朝着皇上发火的道理。” 胡夫人嗳一声,拧着眉不赞同地道:“她到底是你大姑姐,面上可不能有丝毫不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