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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少女杏眼里满是清明,干净得像从未被杂质玷污过。 也是这样的人才可怕,这世间几乎没有东西能引起他们情绪的波澜,像是快石化多年的木头。 即便这么掐着,她连要挣扎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薄知聿松了手。 “不要。”迟宁揉了揉脸颊,还在思考这件事能不能成为家长会威胁他的存在,语气有些闷,“你要嘛用力一点,要嘛就别动,这点程度我都不好拿这当理由威胁你。” “……” 男人突然低笑出声,不间断、不克制,沙哑的声音诡异地穿梭在雨幕中。 他不说话,迟宁也不说话。 他不挪开视线,她便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分毫不动。 周围的动静逐渐缩小,似乎只有他们沉浸在银河倒泻的雨幕里。 半晌,迟宁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变了,满是玩味,像是在看——新奇有趣、无处可逃的猎物。 第7章 “脸红。” 午夜的转暴雨,玻璃窗像是坠落一串又一串的星,迅猛降落入黑暗。 迟宁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在研究这条蛇。 这条蟒蛇被薄知聿养得过于肥美,蛇身大概有六七米长,目测比她的手臂粗上两大圈,勒死人完全没问题,浑身成金黄斑点状,看起来脾气还不太好。 嗯。 跟主人很像。 好看且臭脾气。 白涂原本还在迪吧泡妹,这一下直接给薄知聿抓过来处理后续,他快速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原本他还在担心迟宁留下个PTSD,结果这小姑娘眼睛都是弯着的,看起来心情还挺好, 不是吧。 就外头那个电锯惊魂的景象,和这条蟒蛇的冲击,要知道一条四米长的蟒蛇,就足够具备杀死成年男性的能力—— 他一个认识薄知聿十几年的都觉得胃里的恶心翻涌。 迟宁怎么敢的啊! 白涂凑到薄知聿的耳边嘀咕,“这姑娘是真的不怕还是装的不怕?不是你看不看得出来,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奶奶跟我说过个地方梗,如果和蛇对视的话,身体会动弹不得。”迟宁看着这个蛇好一会儿了,活动着手腕,“嗯,能动。” “……” 别说害怕了,白涂觉得要不是她觉得他们在这里麻烦,迟宁都能跟着蛇来一波灵魂上的交流。 白涂被迟宁吓出一手臂鸡皮疙瘩来了,顶着人畜无害的脸,净干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身边的薄知聿已经够疯的了,又来了一个小的。 薄知聿坐到迟宁身边,轻笑着问:“小阿宁,养过宠物吗?” 小姑娘还穿着七中的校服,长发绑成高马尾,露出一截白皙地反光的脖颈。 她顿了会,声音乖软,“我有一只黑狗。” 不等他延伸话题,迟宁又问:“它有名字吗?” 这蟒蛇看起来挺不好惹的,即使薄知聿在这儿它还是在吐着蛇信子,一脸“你碰我我就咬死你”的意思,极其凶猛。 “有。”薄知聿说,“玛卡巴卡。” “……?” 不愧是你啊薄知聿。 一条七米长的蟒蛇,你给人家取名玛卡巴卡。 你咋不叫它唔西迪西呢。 察觉到她的反应,男人眼尾微挑,悠悠道:“小阿宁,不觉得这个名字可爱吗?” 迟宁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街溜子的取名天赋。 除了这个“玛卡巴卡”,这个“小阿宁”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喊的? 他们的关系有这么熟悉吗! “小阿宁?”迟宁抿了抿唇,颇为板正道,“谢谢薄先生,但我高三了,没那么小。” 薄知聿挑眉,“成年了?” 迟宁:“……还没。” 白涂拿了医药箱过来,笑,“没成年还不小。阿宁啊,你知道我们大你几岁吗?” 迟宁发现无法在一群老男人面前聊年纪这个问题,于是扬起完美微笑,“好的叔叔们,叔叔说得对。” 这报复的意味浓厚。 “叔叔?”薄知聿拖着长音,饶有兴趣,“小阿宁今天不喜欢当我‘命中注定的女人’了吗。” “……” 好。 翻旧账就是你厉害。 迟宁转向白涂,“叔叔,我来吧。” “?”白涂莫名躺枪,“你这专挑软柿子捏啊,不敢得罪阿聿,得罪我来了。” “不是得罪。”迟宁视线在白涂和薄知聿那打量了两圈,实话实说,“薄先生比叔叔好看,显年轻。” “??”白涂自尊心爆发,指着薄知聿,“他!他!他能比我好看?” 男人靠在沙发,桃花眸潋滟着春色,狭长的眼眸一勾,懒洋洋地,像极了狐狸。 狐狸很轻微地皱了下眉,而后道:“小阿宁,是相似的才能比较,他跟哥哥差的可太多了。” “……” “行,那是差得多。”白涂服气地打开药箱,转问,“三爷,您要不聊聊外头那个的起因经过结果?” 薄知聿连眼皮都没撩开,显然是不愿意搭理白涂。 “算了,问不出个屁来。”白涂看了眼手机,“我呢,还得出去处理后事。阿宁你看着,让这个疯子上个药。” 迟宁的心思全在这条“玛卡巴卡”身上了,还真没注意薄知聿身上有伤口。从他的小臂往上,一道清晰无比的血痕,像是碎玻璃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