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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娆瞧着他浑身狼狈,不经意想起刚才那男人夺门而入骂出的那些话,以及之前在其他地方听见的只言片语,便将顾渊此时的处境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这种事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有利益便有争夺。 便是大嬿。 庶子与嫡子的地位也不同而语。 顾渊明明占了长嫡,却叫那庶弟欺负在头上,可见其处境有多糟糕了,虽说最终还是被顾渊化解,但要在这么复杂的家庭环境里得到长辈的认可,帮忙打理事务,还要护着弟弟。 半年前因车祸而受伤的那双腿…… 又有多难? 辛娆的眼神愈发柔软。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站到顾渊身后,说:“路脏了,我来吧。” 顾渊扫了一眼轮椅上的沾染的油污,嫌恶的瞥过头,温声道谢。 “麻烦你了,谢谢。” “我们不是朋友吗?还用得着这么见外道谢?” “……” 身后那人说的太过自然,顾渊微愣,旋即笑道:“好的,刚才那番话,我收回。” 辛娆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话落。 她便推着顾渊往门口走了。 一门之隔的外面,白日里被太阳晒透了的柏油马路开始释放热量,靠近门口都能感受到guntang的热意。 辛娆扫了一眼四周,问:“平日里照顾你出行的那位中年人怎么不在?” 顾渊道:“成叔今天有其他事要办。” 辛娆点点头。 难怪了。 今天身边没人,叫那嚣张的庶弟给欺负了去,不过也证明了顾渊刚才那番话在撒谎了,人不在,谁来接他? 辛娆推着他往里侧走了走,问:“我打个车送你回去?再晚一点就到下班高峰期,打车就难了。” 这时候,辛娆有种莫名其妙的迫切感。 学车,买车。 迫在眉睫! 顾渊今天整这么一出,本就是捏了人把柄为了从顾启那边套些话,如今得知身边最近的人和外界有干系,自然不会将人叫过来接他了,谁知那人是豺狼虎豹,又或是等待蚕食最后尸体的鬣狗? 揉了揉发涨的额。 顾渊同意了辛娆的做法。 只是等他看着辛娆极其自然地与他一块上后车座时…… “你不用回去?” 顾渊面上闪过一丝愕然。 辛娆顺手帮他系好安全带,转头给自己系上,理了理口罩:“放了半天假,录制明天才开始。” 速度太快。 且顾渊毫无防备。 等他听完这番话的时候,随口‘嗯’了一声,满脑子都是刚才女孩凑近了给他系安全带时,如瀑的黑色长发落于腿上时的画面,触感…… 很痒。 顾渊如此想到,挪开了视线。 直到他被辛娆亲自送进了家门,听着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活动了下双腿,将它们从轮椅上挪开。 一贯在外装作毫无知觉的腿,其实走起路来与常人无异。 若是叫顾家人知道,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 顾渊走至窗边,对外营造的温文尔雅顿消无踪,面无表情,那双给人留下满满好感的丹凤眸甚至有几分森冷,气质与平日大相径庭,目光对上辛娆的身影,又添了几分温度。 他看着辛娆渐行渐远,心中突兀且诡异地升出一个念头:那综艺里的男嘉宾,可没一个配得上她。 · 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世界虽说治安很好,但辛娆做不出让顾渊一个人回家的事,尤其是晚上,对方还腿脚不便的情况下,自然是送人上门的。 再三确认房间里灯光亮起,里面没有其他不对的动静。 辛娆转身出了小区,打车回小屋。 一回去。 这之前还一片和谐的气氛,就有点点微妙了。 几个小时不见而已,怎么回事? “娆娆,你回来啦!” 孟米丽早就受不了屋内的气氛,这会儿见着辛娆回来,倏地从沙发上蹦起,揽着辛娆嘟囔道:“你今天去哪里玩了,这么晚才回来,是跟小姐妹出门玩儿去了么?” “哎?身上什么味道的香水,怪好闻的……” 离的近了。 孟米丽忍不住在辛娆肩头嗅嗅,跟个小狗似的。 饶是辛娆习惯了这位熟了之后的亲昵举动,对这个行为还是谢绝不敏,习惯性地扒拉开,嗅了嗅道:“和朋友一块吃了个晚饭,应该是那时候沾到的。” 不说辛娆暂且没发现。 被孟米丽一提,她才恍然想起上下车的时候,司机帮忙处理轮椅,她扶着顾渊上车时的情形了。 这清冷幽幽的青竹香,大概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不难闻。 甚至有点令人着迷,带了点雨后的潮气。 辛娆细嗅了两下,蓦地耳根子红了下,她这是在做什么? “咳,他们是怎么回事?”辛娆轻咳了两声掩盖掉刚才的行为,扫了一眼屋内几人,其中纪思甜和顾曜为最,一南一北离了十万八千里,一看就是有了什么嫌隙。 这可是以往没出现过的情形。 倒是陶俊星和秦书二人一派轻松,见着辛娆回来,打了个招呼,围了过来问:“吃了晚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