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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遥叹了口气,拿了芥末回来,见宋君婉已经站起身了,毛衣扎在手肘处,掌控全桌做个发表演讲的架势:这也是我的意见啊,我们家晋平呢,性子直,脾气不好,在一起就怕委屈喻遥了。说真的,我前段时间才知道这畜生把喻遥给甩了,问原因呢,等等晋平,是不是你以前那女朋友找你? 贺晋平半靠在椅子上,静静看她表演,听见这句话没什么反应。 但他没反应是这么多年日积月累的漠然,梁莺看见,只以为他默认,气得两手直打战。 喻遥连忙说:不是啊,我们当时有些误会,现在都说清了。 宋君婉莞尔一笑:说清了?说清了就好,哦对了,喻遥你前段时间右手是不是伤了?我听小简说,你当时啤酒瓶都霍下去了!气得不浅吧?嗨,晋平就这臭脾气,喻遥性格这么好,还能被气到砸啤酒瓶。 梁莺抬头看喻遥。两口子就知道喻遥在贺晋平这儿受委屈了,受伤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听宋君婉一说,也有点迷惑:这小简是谁? 晋平大学女朋友,以前把他迷得失魂落魄,听说分手了还有些不清不楚,我可不太明白这些年轻人感情关系。 喻遥急得快跺脚:没有,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梁莺终于正眼瞧着喻遥了:你急什么?说你半个字了?说他两句往你心口上插刀了还是?先把嘴合上。 她看向贺晋平,心情极其复杂。两年前让她撞见喻遥那一柜子漂亮裙子,都是穿给他看的,就猜这男人心理应该有点问题,现在一听还有前女友,摆明了不就是对女人特别喜欢?这么看,已经不是脾气合不合的问题,是不认同喻遥的性别,不认同喻遥的身份,是个病态心理问题。 贺晋平被她一看,坐规矩了,感觉这目光中的情绪不对劲儿,但也没品出来。他这刚听妈打了两场的擂,感觉今晚这顿饭了无生趣,心灰意懒等着收摊,目光漫不经心将桌面一扫,拿筷子随便夹了根秋葵。 梁莺说:既然宋姐开诚布公,那我也直言不讳。我确实觉得遥遥跟晋平不合适,性格,人品,还有地域,都不合适。 宋君婉微笑:我也是这个意思。 喻遥夹了个螃蟹打算扳开,扳不动,悄悄递给贺晋平,使了使眼色。 贺晋平接过给他剥螃蟹,剥了又剥虾,放他碗里:螃蟹少吃点,你胃估计受不了。 喻遥起身包了片烤鸭,放到他碗里:嗯嗯嗯,你吃这个。 贺晋平挨在他耳边轻声道:吃完饭咱们看电影去。 喻遥想笑,不敢笑得太狂妄,把脸忍得辛苦,暗暗比了个OK的手势。 喻兰亭看他俩眉来眼去,连忙使眼色:遥遥! 喻遥一抬头,发现梁莺都快气哭了,才知道话题进行到倒也不是辱没喻遥,他外公啊就想抱个重外孙,为了家庭考虑,晋平以后是要结婚的,还得生孩子,就怕喻遥受不了这委屈。你放心吧!晋平婚前签个协议,那女的一分钱拿不到,喻遥的地位一丝丝不会动摇,就这么点事儿。 宋君婉笑一笑,和和美美:到时候离婚也容易,直接给她扫地出门,孩子给喻遥养。 喻兰亭脸都要黑了:不要这样糟蹋人家女孩子。我们喻遥,也不会做这么无耻的事。 半天贺晋平都没说话,这会儿,踢开椅子站起身。 妈。他喊。 哎?宋君婉惊讶回头。 在他眼里,儿子贺晋平一向性格偏内,不爱说话,尤其在父辈争吵时冷漠得像个死人,但在这会儿吐字非常清晰:有没有下一代,我无所谓,也没觉得我这血统多高贵,是什么非得延续的皇族。 你!宋君婉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和遥遥在一起很快乐,我也很爱他。我听他的话,理解他的感受,就像从小到大尽可能地体谅你、听你的话。妈,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我希望我爱的人,能尊重我爱的另一个人。 饭桌上陷入死寂。 梁莺脸上隐隐露出笑意,似乎对贺晋平这反应挺满意。 喻遥得了便宜不好卖乖,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唇角轻轻收敛着。 贺晋平还是那不耐烦的下三白眼,说句话挺费劲那种:生孩子这个话题不要再提了,遥遥做不到,我也不在乎。再提我真烦了,什么毛病?您想传宗接代趁年轻现在生一个呗,关我屁事。 宋君婉脸色涨红:儿子! 喻遥看闹到这份上快不好收场,象征性地说:吃饭,吃饭 谁知道掌心突然一热,被有力的手握紧。 贺晋平垂眼一扫饭桌,嗤笑:这还吃得下去?不吃了,看着烦。 说完,牵着喻遥往外走。 !!!!! 喻遥一脸震撼我妈,贺晋平居然这么叛逆?想着这样会不会特别不礼貌,轻轻拧贺晋平的手:别走啊,跟谁拉个脸呢? 但贺晋平是个什么硬脾气他心里不是没数,果然,这狗男人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搞得喻遥只好轻声撒娇:不要生气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