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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招来一片云,拉着我上去:“是子虞小友托我将你带回来的,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随本君来罢。” 我往外站了站,同他隔开点距离,说:“庄子虞同那大蛇打了一架,没受伤罢?” 句芒看我一眼:“哦,还成,没受大伤。” 我:“既然他没事,在下还是不多叨扰,就先回去了。” 句芒:“你知道怎么回去么?” 我:“这……不知。” 句芒:“哦,那兰徴小友的意思是,还要人送你回去?” 我:“……不敢劳烦。” 句芒:“既然不敢,那你就在这儿等着他回来送你罢。” 我:“……都听东君安排。” 第49章 未竟之事 于是我脚底软绵绵地踩着云彩,跟着句芒往前飞。先飞过了逢春池,逢春池外便是万仞山崖,我往下一看,膝盖一阵发软,忙胡乱拽住了句芒的一角衣袖。句芒御着风,并未飞很久,穿过一片朦胧的烟霞后,便停在附近一个孤峭耸立的山巅上。 两脚踩到实地后我先缓了一阵,待抬起眼来,便看到了那烟树背后若隐若现的“苍崖洞”三字。啊,是我和兰漱在梦里见过的地方,也是广陵神君闭关修炼的地方。我四下打量,苍崖洞看来十分古拙,除了几棵挂着积雪的墨绿松柏以外,别无他物,确实是个清净之处。 句芒在旁边说:“哎,这座飞云峰原本同苍崖山长在一处,苍崖洞洞口便是逢春池。广陵有一日嫌他那徒弟吵闹,便将苍崖山一掌劈开了。从此两处来往便还要飞上一段。麻烦。” 吵闹?庄珩? 我皱起眉——庄子虞还会围着他那师父撒娇吵闹?真是想不到。 我说:“看来广陵神君是位十分严苛的师父了。” 句芒笑道:“说到底是无可奈何罢了。他若果真对那小蛟狠得下心,也不会被逼得只能劈山来躲。” 我不很想聊这两人之间的事,便只笑了笑,望着那山洞深处没接话。 句芒忽然又问我:“除了子虞的去向,兰徴小友可还有旁的话想问本君的?” 我眼光从那幽深的洞xue中收回来,只见句芒笼着袖笑微微的一脸好整以暇。我心想难道东君知道我心中疑惑多多,特意来给我答疑解惑么? 我忙拱手道:“在下于此间醒来后,心中确有诸多疑惑,若东君愿解答一二,那真是再好也没有。” 句芒一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大喜,拍马屁道:“东君果真是天界第一平易近人的好神仙。” 句芒:“那是自然。” 于是略理头绪后,我确认道:“东君可知,庄子虞与广陵神君是什么关系?” 句芒听得一怔,随后嘴角微妙地一抿,没有说话。 我便又问道:“庄子虞便是广陵神君的那个蛟族徒弟罢?” 句芒眉毛尖轻轻一跳,露出点匪夷所思的神色,依旧没说话。 良久,他轻咳一声,笑道:“子虞小友与广陵的关系十分复杂,本君不好评说,你届时还是问他自己罢。” 十分复杂?不好评说?哎……那我就明白了。 我十分伤感地点了点头,又试探着问:“此言有些僭越……不过,在下与广陵神君,是否容貌有些相似?” 句芒闻言摸着下巴,要笑不笑地打量着我,嘀咕了一句“真有意思”,又道:“你与广陵,并无半分相似。” 啊。我与广陵神君果真不像么? 我紧跟着便想问出云到底是谁,不料句芒却打断道:“果然你满心挂着的都是庄子虞。不过关于子虞小友的问题,来日方长,你日后自去问他。本君现下带你来此,是想问你,除了庄子虞,你没有别的惑要解了么?” “别的惑?” “不错。”句芒边说边信步往那洞窟中走去,我也跟上去。走了几步,洞深处似有脚步声传来,我眯着眼循声去看,却见迎面出来的是个老朋友。 兰漱朝东君施施然行礼:“兰漱见过东君。”又朝我略一点头。 “泽涂如何了?”句芒问道。 兰漱道:“蜕了一次皮,仍是老样子。” 我跟着他们往里走,一面问:“兰兄怎也在此地?” 兰漱道:“在下亦是被东君所救,与泽涂君一道在此地养伤。” “泽涂君是……” 话音未落,前面幽深狭窄的xue道豁然开朗,一道金色天光自洞顶射下,洒在洞中央一方通透的玉台上。这方玉台灵气涌动,应当是广陵神君平日修行之处,只是此刻上头坐着的并非是广陵神君。上前几步,见玉台之上云锦堆叠,其中盘着一条比手指还细的小蛇。小蛇通体流丽的青黑花纹,盘曲的身体中央卷着一点盈盈跳动的微弱萤光。 句芒道:“泽涂君是上古神族女娲与伏羲的后裔,曾与你在凡间有数段缘分。” 虽然这条细弱的小蛇与那日在云层之间穿梭的巨蛇毫无相同之处,但我背上汗毛一阵倒立,仍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句芒在一旁点头:“不错。这一世与你爱恨纠缠的那一位,正是他的转世。” 哦。原来不仅庄子虞是蛟仙转世,傅桓还是神族后裔,两个招惹不起的人物全被我惹上了?我区区一介凡人,何德何能。 我瞧着那条盘成一坨的小蛇,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他现在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