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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书白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吃完这顿饭的。

    带着萧无出现在众位师兄弟面前的时候, 他们皆是露出了一副暧昧的神情。

    没有别的原因。

    因为沈书白唇上的伤口, 而其后跟着的萧无的脖子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暧昧的红痕。

    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鲲道子上前锤了萧无两下,半晌没说出话, 最后感叹了两句:“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均是十分默契地没有问萧无是怎么回来的。

    萧无失踪那日,沈书白从小仙峰回来,十分平淡地说了两句话。

    “萧无失踪了。”

    “我要再去魔界一趟。”

    他看起来依旧十分镇定, 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 他此时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

    小仙峰的事情, 他们几乎已经做到最好了, 不管是子阵还是母阵都已经被破坏了, 神魂也都掌握在了沈书白的手里,可是小仙峰还是出事了,而且唯一的弟子还在此时失去了联系。

    换谁来,都得崩溃。

    沈书白也和他们想的差不多,小仙峰的破裂,几乎是宣告了一件事情。

    他们没能阻止得了魇落的计划。

    而萧无也是在此时失去了联系,所以几乎可以肯定萧无的失踪和魇落有关。

    所以沈书白要再去罪渊一趟,不只是为了去寻找萧无,还要去确认魇落的现况。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罪渊下空空如也,魇落不知去向,就连渊河,都干涸了。

    沈书白回来的时候,几乎是rou眼可见的心情低落。

    说实话,当时鲲道子并不能理解沈书白为什么会是那种丢了魂的模样,在今日,才总算窥见了一些端倪。

    但是这些人识趣的人了,要除了一个褚亦,鉴于昨天沈书白以为自己讨厌他,所以他十分“适当”地对沈书白表示了一下关心。

    “嘴上怎么了?”

    沈书白的面皮薄,此时已经是强撑着镇静了,没想到褚亦会板着脸问出这个问题,沈书白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暗暗给萧无记了一笔,嘴上却回答道:“没事,蚊子咬的。”

    褚亦:……

    知道沈书白是在敷衍他,但是居然真的敷衍得这么明显,褚亦觉得自己的担心简直有些多余,拧过头去帮鲲道子去了。

    今日是玄明宗迎战的日子,鲲道子也是早早就撤去了一直围在玄明宗外面的结界,一直掩藏在结界后的玄明宗,终于在此时再次展露了他的真容。

    外面已经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

    有的是宗门弟子,有的甚至是曾经的宗派长老,也有不少的百姓。

    看着眼前玄明宗的现况,不少人都沉默了。

    曾经的第一宗门,此时居然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吗——

    煞气滔天,业障满门。

    即使隔得这么远,几乎都能感知到那种快要刺入骨髓的阴冷,让人头皮发麻,更别说一直以来,住在玄明宗里的他们了。

    大家都不是没有脑子,仔细想想,也能拼凑出五六分的真相。

    此前,他们对玄明宗就只有一个态度——埋怨。

    只是因为这些日子,玄明宗一直闭派锁门。

    这种埋怨在沈辞他们出来劝说他们不要与魇落“同流合污”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分明已经恢复了实力,甚至还更进了一层,不愿意庇护他们就算了,居然还要阻止他们获得力量。

    若是日后世界真如魇落所言大道没落,天下大乱,他们这些普通修士,普通百姓要如何生存。

    所以沈辞的话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他们自然埋怨。

    但是此时,他们的内心的想法却得到了冲击。

    玄明宗,真如外界传言的一般吗?

    他们不确信,此时也算有了答案。

    若玄明宗真的能在这场浩劫之中独善其身,魇落又何苦将矛头直接对准这个昔日的第一宗门。

    若是沈辞顾一他们真的铁了心不愿意管他们,又何苦设下结界,挡下那堆积如云,即使隔着这么远,也依旧令脊背生寒的煞气。

    或许,他们只是单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已。

    一时间,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玄明宗的众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外界的形象已经在此时发生了改变,他们之所以会打开这个结界,也不是为了卖惨。

    此次与魇落的战斗,沈书白负责拖住魇落,而他们,则负责启动玄明宗的阵法。

    这件事情十分冒险,但是却也只能由他们来做。

    几人等了许久,魇落才姗姗来迟,他十分随意地扫了一眼,却看见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萧无。

    魇落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

    掉入了神祭之中,体内的血契已经被完全破坏,萧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那可是他收集了上万年的集结了真仙,魔神,怪物的业障,便是仙人之躯,掉下去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而萧无却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是感受了一下萧无体内几近于无的灵力,魇落的内心稍微平衡了一些。

    萧无自然也看见了魇落眼里的打量,也是站在那里,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冲着他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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