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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这么简单的推断。 芳阳县主止住她的话:“等等,这个名字很常见啊,我记得霜jiejie的小字不就是绾绾,你就这么肯定是崔姑娘?” 孙馥仪摇头:“不可能,如霜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绝不可能是她。” 廖季盛听到“宣如霜”的名字,颤如筛糠,身形一抖便跌倒在地。 这太过反常,不由让人起疑。 芳阳灵机一闪:“该不会真的是霜jiejie吧!” 廖季盛使劲儿摇头,嘴里却硬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宣如霜看到廖季盛居然如此窝囊,心中不由怒火中烧。她心知再不解释就说不清了,便站出来道:“那个绾姑娘确实是我。”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番错愕。 本以为今日不过是一场普通宴席,居然听到了这么多的密辛,连右相之女都牵扯了进来。 宣如霜努力绷着脸,让自己显得平静:“廖季盛大概是三个月前开始给我写信,但是我不知道他同时还在跟馥仪纠缠。他的信我一封都没收过,全退了回去。不信你们问他。” 廖季盛面红耳赤,羞惭地低下头,任由众人打量。 廖大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人,恐怕非气晕过去不可。 孙馥仪使劲儿手锤廖季盛的胸口,哭叫道:“怪不得你总要我跟你说宣如霜的事情,你瞒得我好苦!我还以为是崔白菀,还把她推下了水,原来我找错了人!” 原来自己被推下水也是因为这事。 崔白菀心中叹气,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众人也惊讶,原来两人不是失足落水,崔姑娘是被孙馥仪给推下去的啊。 芳阳也没想到宣如霜居然真的与这事有关系,眼见这事越来越掰扯不清,她当机立断:“把这两人给我绑了,一个送去京兆尹府,一个送去廖府。” 此事就这样尘埃落定,好好的一个宴会,居然闹出这么一桩丑闻。 其中最吃亏的还是崔白菀,今日波折太多,她倍感惫怠,婉拒了芳阳县主的挽留,执意要回家。 出门时,门口早已宾客散尽,行车寥寥。秋月与春妆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到她便搀扶住,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进了马车里。 秋月春妆已经提早换了马车上的坐垫,添置了茶点,还往博山炉里夹放了一块新的香饼。 崔白菀上了马车就靠在垫上,舒服地闭上眼睛。 她正闭目养神之际,忽而听见耳边传来沉沉一声:“劳驾,还请崔小姐能载在下一程。” 睁开眼,耳旁之人居然是沈思洲。 第9章 赠礼 崔白菀惊得如同白日见鬼,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思洲一脸理所应当:“自然是来蹭车马的,还请崔姑娘将我放在前方的玄武大街上,沈某自己走回会馆。” 殿试尚未举行,所以参加考试的举子们现在还统一都住在会馆处。 “我、我是问你怎么进马车里的!” “嗯?当然是掀车帘进的,我已等你许久。” “……” 沈思洲状似随意地换了一个坐姿,崔白菀一眼就看到他手臂上裹的一圈白布,白布下隐隐透出血迹。 崔白菀瞬间心软,柔声问道:“伤口还疼吗?” “嗯?”沈思洲反应过来,语气可怜,“疼着呢,疼得我走不了路,不得已才来叨扰崔姑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崔白菀哪还有不行之理,连正座和靠垫都让给了他,自己坐到侧座上。 坐在正座的人还不满足,哼唧道:“想喝茶。” 崔白菀又赶紧给他倒了杯热茶,还将盛放糕点的小碟往他那里推了推。 沈思洲何曾得她这般小意温柔相待过,嘴角微不可闻地轻扬,又很快压了下去。 两年没见,小姑娘的眉眼长开许多,少了些稚气,多了点明丽,眉眼流波间带着动人的娇媚。平日相处时总是冷着脸装稳重,此时收起张扬的爪子,倒是十分乖巧,增添上几分活气,让沈思洲不由想到她尚在成州时。 崔白菀见他敛目端详茶盏了半天,忍不住问他:“可是喝不惯这茶水?” 这茶水是上京周郊的明隐山特产的明隐雾峰,味道甘苦,与成州人爱饮的雨前井芽的味道大为不同。 “无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沈思洲放下茶盏,“今日可受到了惊吓?” 崔白菀有些意外,沈思洲今日受她连累,她以为沈思洲是为问责而来的,没想到这人开口竟是关心她的情况。 她摇摇头,又反问他:“你怪不怪我?” “嗯?这话何解?”沈思洲被她这么突然一问,给问懵了。 崔白菀咬唇,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也不知这两天为什么波折横生,先是我弟弟对你无礼,今日又是连累你受伤。如果你今日不是站在我身边,就不会受伤了。” 她竟是这么想的?在她心里,居然待他这般生疏,生疏到他会为这点小事而生气。 沈思洲都气笑了:“对,我心里怨你。今天孙馥仪的簪子刺歪了,才扎到了我,根本不是我主动想救你的。” 崔白菀闻言眸光暗敛:“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沈思洲简直不知到底该怎么跟她说话才好。 他心里突然感到一股无名的烦躁。崔白菀以前不是这样的,她那么骄傲,何曾跟他低过头、服过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