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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苏桃欣说的那样,这样不清不楚地住着,算什么? 她怀着不轨之心跟人家纠缠,算什么? 倘若她真的单纯也就罢了,她不是,她心中有愧。 许唯一对上那双温软澄澈的眸子,心软得不像话,握住她的手:“没有,嘉嘉,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你只是恰好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这个不该不是说你们的关系,只是你太乖了,也没有感情经验,很容易受伤害。” 许唯一忽地意识到什么:“所以你跳级是为了他?” “对。” “嘉嘉你太不容易了,你是不是想读安湖大学啊?那么你得好好学习了。”女孩温柔笑着,“我也想读安湖大学,咱们一起加油。” 南嘉愣住了,话语在嗓子眼滚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说什么,本以为许唯一也会批评她几句,哪想到她护短,竟然还出起主意来了:“等你念了大学就表白,不管怎么样,也得试试。” 她无奈抚额:“你之前不是想当我嫂子吗?” “那是以前,”许唯一笑吟吟道,“我更想让我的朋友幸福。” * 十一月十八,裴行妄生日,这天南嘉恰好期中考试,下午七点钟才考完回家,家里空荡荡的,南嘉又是止不住一阵失落。 他肯定要和他的朋友一起庆祝生日,怎么会来陪伴她一个寡淡的小姑娘? 南嘉没敢打电话打扰他,撑着眼皮等到十一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里,夜风灌到她的脖颈里,透骨的寒凉,她的心缩了缩,实在熬不过去就回房间睡了。 她给裴行妄准备了礼物,她亲手折的一千颗星星,每个里面都有一句她手写的祝福语,其中有一颗写着:我喜欢你。 裴行妄不会有那么好的耐心一颗一颗拆开看,她将情意藏到里面,也算是表白了。 南嘉将星星放到了衣柜里,终究会成为蒙尘的秘密。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南嘉傻等着十二月二十日,这天是南嘉生日,之前两人聊天,裴行妄问过她的生日,虽然也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可南嘉想着,他应该会有点表示吧? 南嘉早早回到家,写完作业枯坐在沙发上,傻傻等着。等到七点多,裴行妄还没回来,铺天盖地的失望终于朝她涌来。 裴行妄是永远不会泊船归乡的浪子,她只是万千喜欢裴行妄的女孩中最普通的一个,他们连暧昧的关系都没有…… 外面下雪了,冰凉的雪粒子在空中飞舞着,为这寒冷的夜空平添了不少浪漫。 生日还是要过的,哪怕一个人。南嘉洗完澡,穿着睡衣出了门,别墅外面就有几家烘焙小店,店员问她要多大的蛋糕,她张口想说:“六寸。” 在舌尖辗转一瞬,她恍惚着笑了:“四寸吧,一个人吃。” 南嘉提着做好的蛋糕回了家,推开门,熟悉的小院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还是那风,那雪,那熟悉的建筑,那宽阔的人工湖。 走之前黑漆漆一片,现在却与光明抱了满怀,所有的灯都开着。 彩色的灯扑闪着,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裴行妄在彩灯后面站着,咬着一根烟,依旧是混不吝的浪荡模样。下着雪的夜晚,他穿的不厚,黑色薄外套,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眉眼锋利,鼻梁很高,淡淡打量人的模样,带着倦懒与痞气。 黑发剃得极短,被风吹得凌乱,薄削的唇抿起来,分外惹人瞩目。 少年淡淡笑着,手里抱着吉他,朝她走过来,风雪交织着,裴行妄跨越风雪向她走来,笑着捏了捏她的鼻梁:“生日快乐啊嘉嘉。” 南嘉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妄哥。” 裴行妄挑了挑眉:“不是喜欢听哥哥唱歌?偷摸着也想听啊。” 这人真坏,又提之前那件事了。 她还是温顺地点头。 裴行妄说:“今天给你特权,想听什么哥哥就唱什么。” 南嘉正准备点歌,哪想到他突然皱皱眉,视线逡巡着她,懒洋洋地摸了下她的脑袋:“穿这么少不怕冷么?穿件衣服再下来。” “我不冷。” 他作势将吉他一撂,滚了滚干净锋利的喉结,拽拽道:“不然老子不唱了。” 小姑娘表情立马有了松动,裴行妄又有点不忍心,想着这是人家生日,对人家那么凶干吗?散漫地垂下眼睫,淡淡补充一句:“听话。” 南嘉吃这一套,赶紧将蛋糕放下,去楼上穿了件厚衣服。 夜色笼罩着大地,裴行妄唇角翘起,挑开打火机盖,火苗啪嗒燃起来,指间的猩红燃烧着,才抽到一半,南嘉就下来了。 小姑娘穿了件棕色大衣,很宽松,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偏偏勾出一种又纯又欲的气质,中间系了带子,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裴行妄的喉咙有点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腰,啧一声笑了:“腰挺细啊。” 他将烟碾灭了。 南嘉脸一热,迅速转移话题:“妄哥,我想听《告白气球》。” 他挑挑眉:“小朋友长大了,想谈恋爱了?” “没有。” “听好了。”裴行妄也不再多问,双手拨弄着吉他,缱绻的声音流露出来,他声线原本就低沉好听,很适合唱情歌。 少年轻轻闭目,桀骜的眉眼被寒气雕琢得更加冷峻,表情淡淡,声线却缓慢地溢出来,清澈干净,让人沉醉其中。以至于南嘉都有点迷惑,这会儿她究竟看的他的人,还是听的他的歌,也或许,二者她都喜欢,疯狂迷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