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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的那只天天晚上去镇上给禾苗送信,仲夏跟玉琳会给它准备rou,公的那只现在在甘唐元家打工,吃得比人还好,你放一百个心,你家的rou绝对不是它们偷的。不信你就在rou里下药,要真把我家猫头鹰药死了,那也是它们该死,我绝不吭一声。”明奶奶冷脸说,“你要是逮到了,的确是我家养的两只,你上门找我赔钱我不说二话,没逮到就少瞎咧咧,张嘴闭嘴骂谁呢?” “我也没骂你啊。” “你只差说明是我家猫头鹰偷嘴了,刚刚那骂的还能是谁?”明奶奶站起来,看她唬的退几步,轻嗤一声,“真她娘的晦气,大早上遇到这脏耳朵的玩意儿。” “婶子,不再玩一会儿了?我们回屋关门说话。”小菊妈说。 “不玩了。”明奶奶拍了拍手上的灰,之前的吵嘴像是没发生过,平淡又惬意地说:“昨晚小孙女给我捏额角了,我也该去给人家放牛了。” “你们奶孙俩也有意思,还有交换的?” “那肯定有啊,不给我好处我才不给她帮忙,牛又不是我的,行了,不说了,我该去瞅瞅了,别孩子没丢牛再被偷了。” — 深山里,大壮气鼓鼓地蹲在枝桠上,不理巢里的细眼,对满脸无措的鹰仔也不想说话。昨晚上细眼从人类家里提了一大坨rou回来,不知道是猪rou还是牛rou,味道闻着不太好闻,提回来时她已经吃饱了,不停地说好吃好吃,他就想让两只鹰仔也尝尝,哪知话刚出口她一爪子就挥过来了,说她的东西谁都不能碰。从那一刻起,他彻底把她看明白了,无耻又自私,他从没见过对自己的仔刻薄到这个地步的母鹰。小鹰孵出来的时候她就想离家远行,但两只鹰要吃要喝,羽毛是秃的,要母鹰继续捂着,他求了好久她才算没离开。前几天,两只鹰仔总算是能飞下树了,细眼一刻没停留,立马飞了出去,连续三天都没归巢,他担心遭了意外,但鹰仔又不能长时间飞,还不会逮老鼠,他只能在巢xue附近苦苦等着,万万没想到会等出这么个结果。 “父,我跟meimei饿了。” 大壮看了眼怯怯的大儿,感觉到腹内空空,才恍然发现,从昨晚到现在他跟鹰仔啥都没吃。 “我去抓老鼠,你跟小黄爪在这里等我。” “父,我跟哥哥跟你一起去。”小黄爪看了眼霸占巢xue不动的母,挥着翅膀飞下树,说:“我们跟你一起学。” “随你们。” 深山里的白天,鸟雀活跃,鼠类躲在阴暗的洞里闭门不出,再加上光线刺眼,大壮晃悠了两圈,鼠影都没看到。 “老鼠晚上才出来,白天吃点虫子,等天色昏了我再给你俩逮鼠。”大壮有点蔫,无精打采地在腐叶里翻找,扒出虫子了就给鹰仔吃,对鹰仔递来的虫子也不太有胃口。 “大儿,小女,要是……算了算了,没啥事,你俩多吃点,长壮点,早点能自己逮老鼠。”大壮叹气,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的,他打算等鹰仔能养活自己了就离开,细眼不符合他对伴侣的要求。 日头升至头顶,太阳透过树叶,明亮的斑点投射在林子里,这种环境对猫头鹰来说特别煎熬,周围都是白茫茫的。 “吃饱了没?”大壮问。 “饱了。” “饱了就回去吧,别飞了,这里离巢xue不远,你俩跟着我,我们走回去。”两个小的没有飞行经验,大壮担心飞的时候再撞树上了,决定从地面走回去,反正回去了也是看细眼那张臭脸,能晚回去一点就晚回一会儿。 还没走近巢xue,大壮就听到了细眼呕吐的声音,呕的他听着都觉得痛苦。 “咋了?”他没管身后的鹰仔,振翅朝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去,没入树冠,他看见半挂在巢xue里的细眼,鹰头垂在窝外,但窝里全是她呕吐的rou糜。 “咋回事?你吃撑了?消化不了?” “有毒,rou里有毒,人类在rou里下毒了。”细眼哑声大叫,扑棱着翅膀不甘长鸣:“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才过了两个冬天,唔唔,呕——” “有毒?”大壮第一反应是震惊,随后更是庆幸,还好细眼没给鹰仔吃。 “那咋办?”大壮不知道咋办,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事,病死的鹰他都没见过。 细眼也不知道咋办,她大姐吃了有毒的老鼠,嘴里吐血,在地上翻滚打滚,直到咽气的那一刻才算是没了痛苦。 “我再也不吃人类的东西了,大壮,你也别出山了,养好我们的鹰仔,让他们躲着人类走。”细眼肚里疼的厉害,她明显感觉到腹腔鼓胀,说话也使不上劲,知道她是活不了了。 “我该听我父我母的话,躲在深山里不接触人类,我不该遇上褐耳的,我不该遇上他的……没遇上他,我就不会对人类的口粮有兴趣。大壮,我给你说,偷来的rou一点都不好吃,辣嗓子,还有怪味儿。” 大壮听她说几句呕一滩,呕完继续说,一时也不知道是真中毒了还是吃了rou不消化,他抓起她的爪子,说:“你别说了,我带你去找褐耳,他有人类朋友,说不定你不是中毒,人类或许能治好你。”这话说的大壮自己都不相信,但没办法,他又不能站在一旁看她等死。 细眼想说谢谢,但她被倒提着,肚里的东西一股脑顺着嘴往出倒,吐完了也没了说话的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