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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眼睛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水,给自己灌了几口提神醒脑。 这茶是邢温书今日新尝试着自己泡的,虽说虽说不像第一次泡的那般难喝,但也只是勉强能够入口的程度。 温热的茶水入口仍是挥之不去的涩感,许久之后才能品到些许回甘。 不得不说,邢温书在泡茶方面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 谢安双暗自腹诽,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越来越习惯邢温书对他的好意与照顾了。 喝过浓茶,谢安双总算精神一些,随手抽出一张折子随意扫去一眼。 然而这一眼就让他彻底没有了睡意。 ——奏折上说,就在昨夜丑时,蒙面贼人在京城的西南角袭击了三名普通百姓,最终造成一死两伤,受害者身份仍待确定。 谢安双看着奏折上字迹工整的“一死两伤”,指尖微微颤动。 昨夜他和温然是在子时巡视的京城西南方向,也就是说他们正正好与那贼人错过,以致于…… 谢安双轻吸一口气,连忙看向折子的落款人,就看见了端正整齐的“邢慎”二字。 这是邢温书呈递的折子。 他忽地想起以往邢温书在寅时过半后便会主动到长安殿去找他,而今日已经到了辰时,他仍然没有见到过邢温书,就连这茶水都是由宫女帮忙端来的。 这便说明邢温书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相关事宜了。 谢安双勉强收敛起心神。 他对于邢温书的能力持以信任态度,这几日把他困在宫中也曾担忧过会不会导致他的能力无法施展,无法在群臣面前立威。 不过如今看来,邢温书果然还是当初那个邢温书,不管身处何位,都能以自己的能力叫人无法忽视。 谢安双将他的这本奏折暂时放到一边,整齐地摆放着。 邢温书在折子上说受害者身份仍待确定,那么他必然是在对这个身份进行调查,他只需要等着他前来禀报即可。 他压住心绪,继续翻阅余下的折子。 没过多会儿,谢安双便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抬眸看去就见到行色匆匆的邢温书推门而入。 “臣参见陛下。”许是事情紧急,素来规矩的邢温书这次只行了个半礼。 谢安双单手托腮,斜斜往他的方向看去,悠然开口道:“邢爱卿何事这般匆忙?” 邢温书似是看了一眼桌案上他呈递的那份折子,确认谢安双已经知晓此事后直接地说:“启禀陛下,昨夜遇害百姓的身份已经查明,受伤的两名百姓是死者的儿子,皆为普通百姓,只是……” 他顿了下,嗓音稍微压低:South wind“据臣调查,死者曾是三皇子的乳娘。” 谢安双托腮的手微微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浑不在意地说:“所以呢?与孤有何关系?” 邢温书神情严肃地说:“启禀陛下,此次是那蒙面贼人第七次出手,并且造成了普通百姓身亡的状况,兹事体大,臣请陛下召集众朝臣共同商议解决。” 谢安双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模样,邢温书又继续道:“正如臣此前所言,天子脚下那蒙面贼人都敢如此放肆,必定是未将陛下放在眼中。今日他是到京城西南再次作案,难保下次不是到皇宫中来对陛下不利。不论是为百姓还是为陛下,臣请陛下召集众朝臣共同商议解决。” 听着他的长篇大论,谢安双似是终于不耐烦,摆手道:“行了行了。传孤旨意,召朝廷要臣至御书房共商此事。” 邢温书恭敬应声:“是。” 接着他便依照谢安双的旨意告退,让福源安排召集群臣的事情。 约摸半个时辰,原本冷清的御书房一下子就被许许多多的官员站满。 谢安双已经坐在了软塌上,懒懒散散地扫视底下神情各异的官员,不紧不慢开口:“托邢爱卿的福,孤可真是许久未曾见到这般多的人了呢。” 在场的官员们都听得出他话中的暗讽,不由得都看向邢温书的方向。 有的在同情,有的在担忧,有的漠不关心,还有的幸灾乐祸。 谢安双坐在高出一阶的位置上,将所有官员的反应尽收眼底,最后才看向邢温书的方向,便见以丞相身份站在首位的邢温书仍旧腰板挺直,态度不卑不亢。 他垂眸稍敛思绪,打了个哈欠后说:“行了,有事说事,没事就散。” 官员们来之前基本都已经听说了昨夜蒙面贼人行动的事情,很快就有官员站出来说希望能够加大京城内巡守的巡查力度,同时将此事交予专门的官员彻查,尽早揪出真凶。 也有官员持以盲目自信的态度,反驳之前的官员说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这反而会加重京城百姓的惶恐不安。 总之一时间官员们都争论不休,听得谢安双脑壳都疼。 所以说,虽然昏庸的态度是他装出来的,但讨厌朝会他是真心实意的。有这功夫听他们吵架,还不如回被窝里睡一觉舒坦。 在两派官员还在吵架的时候,身为“jian臣”的叶子和适时站出来,不屑地说:“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多半是那些庶民的把戏罢了。” 谢安双似乎对他说的话来了兴趣,问:“叶爱卿何出此言?” 叶子和继续说:“陛下于近日才下令广召民力兴建皇室园林,京城中便闹出这般事情,想来便是那些个庶民不想为国出力,闹这么一出来搅和陛下兴建园林之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