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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之前被他逮到过之后,那本子就没再要回来。 想着想着,阿岫在半路的时候还遇见了连儿,连儿上前有些担心地望着心不在焉的阿岫,询问发生了什么。 阿岫推脱了一下,反倒是连儿先开口了,他说道:“岫姑娘可是遇见了那林兰?岫姑娘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天天泡在花丛之中,并非好女子,西街没有一户好人家愿意将自家郎君许给她的。” 这就是站在两方不一样的看法了,阿岫觉得林兰只是在外挣钱,虽说不算很上得了台面,私生活她也不了解,但是都是正正经经挣钱,不是啥大事。 然而放在连儿的角度,天天泡在花丛中的另一半,确实算不得啥良配。 阿岫随意再扯了两句就告别了连儿。 翌日阿岫就拿出最近画的一些人物画去找了林兰。 阿岫其实也算不得正正经经学过素描,画的时候也会随心所欲一些,怎么好看怎么画是她的准则。 林兰原本也没对这小观音的画抱有什么希望,可是既然应下,若是她当真可怜,带她画一画当个助手也无妨。 阿岫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扭捏,因为老板郎家里的纸不多,阿岫刚来也一直未曾购置,有一些阿岫还画在了各种碎布之上。她有了一种第一次去面试的紧张感。生怕林兰问一些太过专业的问题,她也答不上来。 当她将画册交给林兰时,林兰还有些许嫌弃,她先前还对阿岫自称的家境困难不以为然,没想到真穷到这样的地步了。 只是在林兰看到第一张时,就有些愣住了。 越往下看,越惊讶。 “你这是用炭笔画的?”林兰惊奇地问道。 阿岫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直不大习惯用毛笔,画画用硬笔比较习惯。” 画中的男女均栩栩如生,有一些虽然只勾勒了寥寥几笔,却颇具神韵。 只是林兰还是存疑,这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实际上这副身体已经十六的阿岫当然不知道自己交上去的作品已经合格了,忐忑的表情让林兰哑然失笑。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林兰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先前我还以为你也是个嫩生生的郎君。” 林兰说着还取出了一张宣纸递给阿岫,这意思再明显不过。阿岫也没有推拒,直接上手勾勾画画,寥寥数笔,就勾勒了一个林兰的轮廓。 画中的女子的轮廓算不得锋利,一双眼却暗藏了锋芒,表面上有些浪荡,一举一动却颇有风流意味。阿岫没有详细描绘林兰的轮廓,只草草画了几笔来了个速写就让林兰彻底服气了。 “三日之后,来弱水台寻我。”林兰和阿岫约定道。 阿岫瞧见这事儿成了,也心生欢喜,说着想请林兰喝杯酒,熟料被林兰婉拒了,她道:“待你挣了银钱再谢我也不迟。” 三日过得极快,那天阿岫特意穿了一身青色衣裙,这是林兰嘱咐的,说是里面的小倌就喜欢书生模样的女君,讨他们喜欢才有生意。 刚出门便又遇见了连儿,连儿瞧着阿岫穿了一身青色衣裙,腰间系了一条浅白色的带子,垂下的一块玉佩悬在腰际差异,甚是好看。 这块玉佩还是阿岫想着附庸风雅去路边淘的,三十文一块,自从出来漂泊之后,阿岫再一次过上了那种一块钱掰成两块花的日子。虽说清苦了些,却胜在自由自在。 至于弱水台,阿岫倒是打听了一下,只是连老板郎在听见弱水台都露出了异样的眼神,只是看着阿岫这样一个女子,去那里似乎也正常。 这两日阿岫还给自己做了一块轻便的画板,等到见到林兰时,林兰还有些没认出来,先前看着小观音着粗布衣衫就能看出这惊人颜色,这好生捯饬一番,美人初现,当真惹人心怜。 只是投了女胎,这般孱弱还真是可惜了。 弱水台临湖而建,阿岫和林兰登上弱水台时,风正大,阿岫连忙抓住了柱子,林兰瞧见便拉住了阿岫的胳膊,面上带着笑,说道:“这小体格,meimei还是得多练练。” 突然被这么一说,阿岫也觉得有些羞赧,一时之间躲在柱子后面没好意思探头。 她约莫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又要被称作没有女子气概了。 “春风十里阁在哪里呀?”阿岫好奇地问道。 她发现这个花楼还挺隐蔽的,寻常人都未曾听见过,那些才女倒是知道,只是看着阿岫,都有一副你这么单纯老实,就不要去打听了的样子。 所以对着这春风十里阁,阿岫还是相当好奇的。 林兰则是不紧不慢地在弱水台上取了个橘子剥着吃,顺便还投喂了阿岫一瓣。 橘子酸甜可口,这眼瞧着入冬,橘子也开始变甜了。 阿岫凝望着不远处枯黄的草面上结着的霜,不由得想着自己已经出来躲了那么久了,一晃眼就入冬了。 风愈发大了,阿岫被冻得有些受不了,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林兰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便取下身上的披风为阿岫披上。 “你怎的都不记得带个披风出来?”林兰像个老妈子般絮叨着。 阿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先前时常不出门,外面的天气变化不甚清楚,而且我也不知道这弱水台在水边……” 说着说着,阿岫的头缩得更低了,她好像又给人家带来不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