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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团成一团的阿岫在想到那少年时,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她好像被他在乎着。 如果届时帮他赎身,是不是意味着……阿岫想到这儿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面颊。 云岫你清醒一点啊!想什么呢!真是龌龊! 不知何时阿岫睡了过去,睡着之前,阿岫突然想到最近好像周围总有些陌生人在街头巷尾,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后日约定的时间到的很快。 老板郎惯例在楼下接待少量客人,阿岫下楼的时候玉檀奴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瞧见阿岫活蹦乱跳的样子,他似乎松了口气。 “放心啦,我现在身子骨可强健了。”阿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是,阿岫的身子骨最是强健。”玉檀奴应着声哄她。 在经过老板郎身边的时候,玉檀奴抬眸看了一眼那老板郎,神色有些莫名。 阿岫注意到他的神色,询问他怎么了。 “无事,只是这老板郎瞧着和善,檀奴先前还担心阿岫被欺负。” “我怎么会被欺负呢,我凶起来的时候好凶的。”阿岫一本正经地说道。 少年的眉眼含笑,只点头应着。 长甘寺在京都之外,路程算不上遥远。今日阳光正好,不过接近年末,行人也算不上多,阿岫很少有这种放风的时候,整个人也挺激动的。 到了长甘寺,阿岫被带着去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上的和尚们正在诵经,云岫也跟着一起求签拜佛,经了穿越这么一遭,阿岫对于神佛也多了几分敬畏。 等她拜完,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迈的老和尚。 老和尚蓄着白白长长的胡须,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在看见玉檀奴时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好久不见。”他说道。 玉檀奴也打了个招呼,唇边带笑:“释空大师,弟子心愿已了,特来还愿。” 释空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阿岫身上,随着阿岫的脚步动起,清脆的金铃声让释空明白了前因后果。 “二位羁绊颇深,如今相遇便是缘分。”释空说道。 正在看着小和尚念经的阿岫没怎么听清释空的话,她只看到在释空说完话后,玉檀奴居然笑了。 只是这笑容很快止住了。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对阿岫说道:“施主与佛有缘,若是早日堪破,人生劫数会少不少。” “劫数?”阿岫听得云里雾里。 “金铃声响,异客魂归,波澜横生。”和尚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令阿岫更加迷惑。 不过她大概也能懂一些,便反问道:“若是我想过安生日子,得出家嘛?” 问这话的时候阿岫有些打趣的意味,她笑道:“只是我喜欢吃rou,怕是无法出家了。” “佛本无相,茹素并非强求。”释空的回答也颇有意思。 “哈哈哈,真有意思,如果有朝一日我真想如此,必定来寻大师剃度斩断烦恼丝。”阿岫并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她向来性子懒散,如果真让她晨昏定省、吃斋念佛,那还是杀了她罢。 见她也并没有那样的意思,释空也并没有继续强求什么,只是多看了云岫几眼,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样子。 看样子说不定真是个大师,云岫想道。 释空不久便和二人告别,一直沉默的玉檀奴忽而拉住阿岫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岫真要出家?” “只是随口的打趣罢了,这花花世界我还没看够呢。” 她从台阶上缓步下来,弯腰团了一个雪球往远处砸去。 寺庙的后院之中有一片竹海,此刻翠竹染雪,顺着石阶而上,阿岫往下望去,心中涌上了一股难得的平静安宁。 “真好看,你快上来。”石阶陡峭,阿岫伸手拉住玉檀奴的手。 阳光从竹林之中倾泻而下,此时的云岫身上染上浅浅光晕,指尖在阳光之下白的透光,她低眉垂眸的模样真真像极了悲悯世人的观音。 初墨禅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要抓不住她了。释空的那句话令他的心乱了。 若是她……若是她…… 初墨禅最怕的便是云岫的离开。 “岫宝。”他出声唤道。 今日是腊月二十。 阿岫回眸看他,表情有些疑惑,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叫她。 “随我来。”初墨禅这时的步子快了起来,二人很快登顶。 竹海之上,有一座九层石佛塔,上面挂满了经幡。 红色的经幡随风而动,一条经幡落在了云岫面前,上面写着阿岫的名字。 名字下面是一行行整齐的小楷,上书的内容是《药师经》的片段。 阿岫望着石塔,每一条经幡都有她的名字,上面都有《药师经》的内容。 “这石塔是我多年前捐赠所建,先前只为求个心安,如今所求不过阿岫平安喜乐。” 少年语气虔诚,阿岫闻言不由得攥紧了手中落下的一条经幡。 “你为什么待我这般好?”阿岫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从一开始,其实阿岫就能感觉到玉檀奴对她过分的好。 这样的问话,令少年沉默了一会儿。 “檀奴自是因为心悦于女君。”我爱极了殿下,为你求的定是这世间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