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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复合空间阵法叠加在一起,将机关盒内分成了数个储物空间。风君尧控制着脚下场所的变化,向她展示自己设计出的几个空间。 有镜子一样的迷宫,有幽秘的石洞,有华容道一样的机关拼图,还有纯粹的两米多高的灌木丛林……丁昭昭甚至在机关拼图里看见了传说中曾脱胎于风君尧的傀儡术。 只可惜,现如今虽也有炼器师制作傀儡,威能却十分一般,只能充当寻常仆侍用,封顶也就能抵筑基境的修士。 传说中风君尧所制傀儡能媲美金丹境修士,光凭他自己便可制造一支金丹修士大军,也不知是真是假。 随着远古魔神战争渐行渐远,有关这位炼器大师的核心技术也在失传——他没有弟子,也没有留下图纸,就连能使用的傀儡也在那一役里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要想复刻昔日他的成就,得多难啊。 丁昭昭兀自感慨着。 他们两人蹲在机关盒的顶部,观赏着一层一层精密无误的夹层。 她逐一浏览着那些阵法的纹路,每一个夹层中出现的发明,逐渐明白了机关盒的用处。 这就是风君尧的储物盒,储藏着传说中被他掩埋了的那些法器。 只是这里的一切都如同幻境一般,触碰不到实物,那傀儡光看气势虽然强悍,但恐怕也不比当年的实物。 “厉害吧——?”风君尧大大咧咧问。 他神情怡然自得,一脸“快来夸我我很厉害”的表情。 丁昭昭:“……很厉害,风大师。”如果你能保持大师的谦逊就更好了。 风君尧自然没听到她的脑内波动,他目光眺向深处,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这些都是我昔年刻下的阵法和制作过的法器,当然,傀儡没什么用了,只能使用一次,他们能撑到今天已经很了不起了。” 风君尧半蹲着,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脸,有点百无聊赖地说:“除此外,里面还有我昔年的阵法和炼器心得,四处搜来的书籍,一些垃圾……什么的,为了保存我的心血,我设置了无数禁制阵法和杀阵,还炼制了这个盒子。” 机关盒迅速缩成一个小方块,在他指尖上打转,风君尧愉悦地笑了笑:“我和蒋涉打赌,只要他能突破这里面的禁制,盒子里面的东西就全送给他,除此外我还告诉他有关器灵的秘密。” 说到这里,风君尧冲她眨了眨眼睛,丁昭昭听到那个名字,呼吸都慢了一刻。 这下她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你真的和蒋涉决斗啊?” 风君尧摇了摇头,纠正:“是切磋啊,友好切磋。” 丁昭昭很怀疑这话的公正性。 但她还是很礼貌地接问:“那切磋的结果呢?” 打转的盒子停了下来,风君尧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那个小方块,轻轻敲了敲上面,发出“嗒嗒”的沉闷木质声。 他长得十分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吓人:“死魂刀如今也在这盒子里面哦。” 尾音微翘,像只卷起舌头的小猫。 丁昭昭却顿时寒毛耸立。 风君尧一弹纤长的食指,宛如万花筒般的奇妙盒子再次打开,将漫天星空投影在他们脚下,他侧了侧脸,对她说:“你应该是那个孩子带进来的吧?” 丁昭昭愣了愣,“天生鲸吗?” 风君尧但笑不语。 良久,他站直了身子,口气随意道:“我感受到你身上熟悉的气息,你那两件法器上的逆行阵,都是我最初画草稿的那个版本,嗯……够用是够用了,但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呢。” 什么鬼。 丁昭昭发懵,随后骤然回过神来,“你就是飞翔的鲸鱼?” 风君尧理直气壮:“怎么?不像吗?那样的阵法除了我还有谁能画出来?” 丁昭昭抓着自己头发,“那些叫草稿吗?不如说是线稿吧,您还有飞翔的鲸鱼这样的笔名吗?” 风君尧笑得前仰后合,那只魂体天生鲸又凑到了他身边,亲昵地用额头去蹭他的手掌。 他一边摸着身边的鲸鱼一边感慨:“如果是千年以前,说不定我会好好收你当徒弟的,仔细想想,有个人替自己传承下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他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似乎真的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看着说出这样话的风君尧,丁昭昭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抽了抽。 是谁把自己所有图纸都烧了的? 风君尧笑够了,走到她面前,说:“不过可惜了,我确实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伸出手直接将她腰带上的沙漏倒置,丁昭昭大为吃惊,立马起身,想要取回沙漏,但每当她伸手,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开。 风君尧将沙漏重新调了调,原本还剩半个多时辰的沙漏变成了一炷香的倒计时。 看到调整好的沙漏,他才满意地将沙漏绑了回去。 然后忽然变得面无表情,一掌将丁昭昭推了下去。 他看上去肢体孱弱,不像是很强壮的类型,但那一阵掌风推在丁昭昭身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她。 那种排山倒海的力量,恍若一切都是他在主宰。 风君尧天使般俊美无暇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一炷香内你出不来的话,就把我的草稿成品们也留在里边作纪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