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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白敛端着一杯水进来,在他边上坐下。 “昨天布置的题目写完了吗?” 商鹿衍点头,“写完了。” 简白敛要求他每天临睡前要抽十分钟写一道星星难度的题目,不管想不想得出来,反正时间一到就得停笔。 起初商鹿衍不理解这样的cao作有什么意义,觉得十分钟怎么可能写得完一道星星题。 他从思考到动笔,十分钟内能写两行就不错了。 但后来训练多了,还真就能写完两行,现在甚至还能完整解出一道题。 有效果了,他就想明白了简白敛的用意。 商鹿衍张了张嘴,正想夸两句,就闻到了简白敛身上时浓时淡的香气。 柑橘混合着薄荷,冷感又清冽。 淡的时候很勾人,扰人心绪。 浓的时候却如同侵占欲十足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填满了他的全部嗅觉。 但不管是淡的还浓的,都让商鹿衍全身的血液翻起了沸腾的温度。 灼烫的感觉几乎要把整段脊椎都烧熟了。 后颈也疼得像要撕裂了一般。 商鹿衍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一双漂亮的蓝灰色眼眸瞬间被打湿,眼泪轻颤,要掉不掉。 “简哥哥,我脖子好疼......” 简白敛抱住了商鹿衍清瘦单薄的身体,按着他的后脑勺去看他的后颈。 分化口已经出现了。 一颗鲜红色的小痣正正浮现在后颈突起的那截脊椎骨上,与雪白的皮rou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是omega。 有的人分化非常容易,睡一觉就分化完了,毫无感觉,譬如简白敛。 有的人分化却要疼上几天几夜,每根骨头都像被敲碎了似的,譬如商鹿衍。 简白敛抱着他直冒冷汗的身体,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呜咽,勉强维持着理智,找到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研究院在药品部门实习的师弟,让他寄一点缓和分化痛苦的药过来。 挂了电话,简白敛就把人抱到床上。 商鹿衍的睫毛都哭湿了,像是疼极了的小动物,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身体是烫的,但落下来的汗水却是凉的。 简白敛托着他的后脑勺,发现他的分化口变得很淡。 分化口的颜色由深转浅,多半会分化失败。 “简哥哥......” 小脸疼得泛白发青,商鹿衍细细的手指把简白敛平整的衬衫抓成了皱巴巴的一图,止不住地哑声哭道:“我好疼......” “你要分化了,” 简白敛的五指伸进商鹿衍的发间,细细摩挲着他的头皮,“不过分化口变浅了,可能会分化失败。” 商鹿衍疼得耳膜嗡嗡作响,听不太真切他的话语。 只听到了“分化”两个字。 他布满冷汗的小脸紧紧贴着简白敛的腰腹,意识涣散地说:“我想分化成alpha,和你一样......” 简白敛托着他瘦削肩膀的手猛地一颤,还没说话,商鹿衍又哑着声儿说:“不过想想还是做omega好,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说罢小狗似的耸了耸鼻子,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简哥哥好香。” 简白敛的心起起落落,掌心都透出了汗。 商鹿衍说完脑袋就栽在了他怀里,浓长的睫毛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鸦羽,垂下来显得脸色格外苍白。 淮城和S市离得不远,师弟捎来的药很快就到了。 太阳沉在地平线上,晚霞染红了整片天际。 简白敛收了快递拆出药,去厨房里倒了一杯温水。 商鹿衍躺在他的床上,冷汗把底下的床单都浸出了一道伶仃可怜的人形。 分化口的颜色又深了些,就像两道基因在抢夺这具身体。 简白敛把人抱起来,搂着商鹿衍的肩膀给他喂药。 “拙拙乖,吃了药就不疼了。” 商鹿衍这会儿正疼着,下唇都咬破了,就着血腥吞下了药,还没咽稳,就皱起眉头想吐出来。 “别吐。” 简白敛捂着他的嘴巴让他仰起脖子重新咽下去。 商鹿衍咽了,声音发闷地说:“好苦。” “喝点儿水就不苦了。” 简白敛移开手,端起杯子给他喂水。 商鹿衍咬着杯沿喝了几大口,然后软趴趴地躺在简白敛怀里闭上了眼。 简白敛捋了捋他被汗打湿的头发。 商鹿衍的脸小,头发弄上去,露出的脸不过他巴掌大。 眉眼深邃精致,被汗水浸湿的眉毛和眼睫看上去颜色显得格外深,反衬着皮肤白皙脆弱,跟湿了水的白宣似的,力道大一点都会破。 以前简铭致问过他,喜欢什么类型的omega。 简白敛记得自己当时只回了两个字:随便。 不是敷衍,而是没想过。 但遇上商鹿衍后,他想了很多。 要笑起来灿烂的,像小太阳。 性格活泼最好一些,因为他比较沉闷。 是混血就更好了,瞧着可爱。 比他小十一岁也没关系,他会想办法消除代沟。 最后简白敛想来想去,才发现所有标准的原型都来自于商鹿衍。 吃了药没多久,商鹿衍的信息素就溢出来了。 非常淡的味道,像水果又像植物。 程渝是omega,简白敛怕影响到她,所以在她下班之前把商鹿衍抱回了商爷爷家,然后留了口信,说自己待着隔壁照顾商鹿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