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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绪也刚挂下电话,约好下午家政过来大扫除,他走过来居高临下欣赏小米锁骨上的吻痕,说:“遵命。” 随意吃过一口,准备出发去商场了。 新年在即,大街小巷都挂着装饰灯笼,购物中心里囤年货的人拥挤到爆。 米贝明热出一身汗,把围巾摘了扔到手推车里,想起来觉得有点好笑:“你说还有谁家是这种关系?姑爷是岳父的债主。” “可以一笔勾销。”梁绪敞着大衣,“如果你不乐意,那就等我算算。” 米贝明当然不乐意,他问:“算什么?” 梁绪对着手机念道:“一年还二十八万,还七十年,还到我一百岁差不多还清。” 米贝明咋舌,想说我把三万月薪全给你,又想说那你活到两百岁行不行,开口却是:“知道了,我努努力,不行就等下辈子再继续还呗。” 梁绪转过脸来看他,眼神很亮:“好吵,你说什么?” 米贝明不上他的当:“好话不说第二遍,没听见——” “拉倒”还未出口,迎面碰见另一号同样是孽缘不浅的人,三人在热火朝天的人群里短暂对视,谁也没作声。 然后擦身而过,就像每一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米贝明忍不住回头,小声问梁绪:“他服役结束了?” “嗯。”既然说起了,梁绪也不瞒着他,“结束后他来找过我,告诉我他原本还想用自己的发情期来赌最后一次,但是突然又想开了,决定放弃计划,不再作践自己。” “靠,欺负人是吧!”米贝明听得火大,“所以刚刚什么意思,老死不相往来了?” 梁绪点头。 米贝明真想翻白眼:“什么人...地球围他转,他说是啥就是啥。” “不管他。”梁绪安抚道,“前前后后纠缠这么久,肯定是把下辈子的缘分都透支干净了,再不会有瓜葛。” 米贝明品了品,忍着心花怒放故意道:“哄我?” 梁绪揽住他肩膀,微微低下头凑到小米耳边说,语气轻笑:“爱你。” 后备箱装满了,除了梁绪早早预备下的高档定制礼盒外,还有商超里接地气的新春大礼包,米贝明觉得这些东西有一半的价格是在卖包装,不够实在,于是指挥梁绪往粮油区进军,柴米油盐沉甸甸地提上了好几袋。 曲苑小区里张灯结彩,处处彰显着虎年气氛。 林真终于盼来敲门声时,正和米仲辰一起在厨房里忙活。 她擦擦手,再一次强调道:“昨晚我是怎么开导你的?又是怎么叮嘱你的?” 开导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给台阶下的时候就不要再端着架子给人添堵,叮嘱今天要好好吃饭,不许瞎吵吵,谁拉着脸扫兴谁就要被赶下桌。 米仲辰气不顺道:“都嫌我,你也嫌我。” “谁说的?”林真认真道,“你是天下第一的好丈夫,有钱没钱都是。但你要是把好不容易回家住几天的儿子给气跑了,你看我嫌不嫌你。” 米仲辰一晚上没睡好,做梦梦见自己竟站在儿子和小梁的婚礼舞台上当主持,握着麦克风激情澎湃地送上祝福,愿这对儿新人地久天长。 惊醒之后就去抽了根烟,到现在还在回想这个可怕的荒唐梦。 “我知道,”米仲辰放下削了一半的胡萝卜,“我睡大街也不让你儿子跑了。” 林真睨他一眼,先一步去玄关开门,把双手满满的两人迎进屋里。 米贝明一点不担心梁绪的表现,弯腰给他找棉拖,而梁绪更是像忘记了上一次被怼脸摔门的经历,抿着笑很乖地问好,叫伯母,再叫伯父。 厨房里母子俩嘀咕小话,把昔日的米总和今日的梁婿撂在客厅里对坐。 米贝明确认了一下:“今晚就我们四个?还有别人吗?” “没有,就我们四个。”林真沉浸在高兴中,脸上一直笑着,她解释道,“不知道小梁的口味,就多准备了点。” 这何止是点,昨晚苗儿过生日有十个人,都没做这么多菜。 米贝明挽起袖子,挑出一些食材放回冰箱里:“做两个锅吧,炒菜太容易凉了。” 林真没异议,全都交给明明决定,她竖着耳朵朝客厅仔细听,轻声道:“你爸愁断肠,跟我说要让小梁把腺体摘了,我说不成,行不通的,你只要敢说,儿子就敢掀桌。” 米贝明笑了笑:“我不敢,我顶多拿把武士刀站小梁前头,想要切他腺体,先把我脖子砍一刀再说。” 话音刚落就被林真招呼了一巴掌:“瞎说。” 锅底先煮上,一个三鲜浓汤涮锅,一个铜盆火锅鸡,现在下午四点钟,正好慢煲两个小时到饭点。 米贝明洗手出来,看到梁绪一幅凝神思考的模样,对着棋局入定了,久不动子。 他走到沙发坐下,忍不住短促地一笑,立刻就被米仲辰盯住:“笑什么?” “没,”米贝明卖乖,“笑我自己呢。” “你有何可笑?” “我看的小说不算少,爸,你知道但凡出现对弈剧情的,都有一个什么不成文的定论吗?” 米仲辰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于是米贝明又笑起来:“按照你和小梁现在的角色,不论你这个做长辈的心里到底如何考量,总归小梁注定是你的准女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