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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程下意识伸手想扶住她。 陈律师动作却比他更快,搀住了何珊珊胳膊。面对郁伶推了推金丝眼镜,朝他投来的一个赞赏眼神,陈律师暗暗松口气,心道这个月奖金算是保住了。 何珊珊大喜大悲下未注意到这些细节。 她很快回过神来,认真对医生强调:“检查,请进一步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我出钱。只要人没死,钱都不是问题。” 她家境不错,算是个小白富美,说这话时很有底气。 比起留下一辈子阴影,她宁愿多花点钱买心安。 男人吊上葡萄糖,在救护车刚到医院,刚被抬下车时就醒过来了。 他一睁眼,看见一群白大褂围着自己,吓得整个人都傻了:“我是也死了吗?” 何珊珊没好气道:“你没死差点把我吓死了。”然后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男人茫然听完,忙给何珊珊道歉,并解释了原因。 他是附近一家互联网公司职员,在附近租了个房子,最近他家里起火出事了,亲人都去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缓了一个星期没缓过来。 今天原本是打算出门买点东西吃的,不知怎么就突然被太阳一晒低血糖晕倒了,还栽在了何珊珊的车轮子底下。 他一叠声地道歉,还表示医药费不用何珊珊出,愿意给何珊珊赔精神损失费:“我没想到会影响到你,真的很抱歉。” 看得出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知人士。 男人态度都如此配合地道歉,又不是有心为之,前段时间还受过那种劫难,这种精神状态情有可原。 何珊珊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嘱咐他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一下就算放过了。 男人苦涩道谢。 一场风波平息得无声。 何珊珊又朝跟着救护车来医院的单程一行人再三道谢:“单哥,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单程看了那正打着吊瓶,茫然坐在病床上,将手指插入头发里,颓废又绝望的男人两眼,叹了口气。 他很能理解男人的状态,在外婆离开后的一段时间,他曾经陷入过与男人一样的茫然。一个人孤零零活着久了,所以才会格外渴望又抗拒一个家。 他瞥了眼一旁的郁伶。 郁伶正温柔地看着他,金丝眼镜端端正正,白衬衣纽扣扣得严谨一丝不苟,揉着他的头发:“怎么,不舒服了吗?” 单程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笑道:“我们回家吧。” ——但是现在和四年前已经不同了。 他已经有一个家了。 虽然这个丈夫对他还有些不坦陈,但他还是很开心能够碰见他。 郁伶似乎不太明白单程为何这么高兴。但看见郁伶变得开心,他不由自主受到感染,清冷面容亦露出几分笑,强势地将单程的头发揉乱,用身体阻挡着旁人视线,押送着单程上了车。 “好,我们回家。” 郁家老宅。 家里和三个月前并无太大变化。 屋子里大而空旷干净整洁,冷淡一尘不染,除了散发着与郁伶如出一辙的冬日雪后白桦林般的清冷味道外,像足了样板房。 单程还在玄关换鞋时,田禾就哒哒哒极快地冲了过来,白色蓬松的毛如飞雪般飘起来,扑到了单程脚边,热情洋溢地想舔他。 等田禾已经趁乱舔了单程好几下后,妙妙才施施然踏着猫步走过来,十分高傲地昂着脑袋,等着单程去揉她的下巴。 “汪汪汪——” “喵——” 单程就坐在客厅长毛地毯上,与一猫一狗玩得非常开心,不时挠一下田禾的肚皮,揉一下妙妙的下巴,双手都有些忙不过来,可以说独得猫狗恩宠了。 田禾发出低沉愉快呜咽声。 妙妙用脑袋上的猫蹭着单程胳膊,细嫩地喵喵叫着。 郁伶在单程身后站了三分钟,藏在金丝眼镜下淡漠的眼里,望着田禾与妙妙目光异常幽暗。但一猫一狗都是单线程动物,玩得开心时并接收不到他的目光。 倒是单程扭头看了眼他:“你还不进去吗?” 郁伶彬彬有礼地微笑:“单程,你在外头跑了一天回来,又经历了一个车祸现场,不想好好洗个澡吗?” 单程唔了一声。 郁伶已仿佛被猫狗毛刺激到似的,用帕子掩唇咳嗽两声,快他一步地唤来女仆,淡淡地吩咐道:“单少爷要休息了,把田禾和妙妙抱走吧。” 女仆不疑有他,直接将田禾与妙妙带走了。 郁伶低头礼貌致歉:“抱歉,我看你实在太累了,提前帮你做了决定。单程,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单程似笑非笑看了眼郁伶,故意迟疑地唔了一声才道:“怎么会呢?正好我也觉得有点累了,想要冲个澡了。” 他利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故意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进了自己卧室后,并未关卧室门就打开了浴室的门,开始哗啦啦地放水。 万千道剔透水线至头顶泼洒而下,单程翻身脱了T恤,朝门口地郁伶勾了勾手指。 “喂,郁伶,你想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郁伶推了推金丝眼镜,眸中幽暗光芒一闪:还有这种好事? 一小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