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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全班的默写本,跟在陆河身后,透过窗看到魏丞禹坐在座位上,背对着我,童铭的座位前排坐着王雪滨,他在听王雪滨说话。 我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但看见了。 魏丞禹是喜欢王雪滨吗……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过这个可能。毕竟就像王栋很久以前说的那样,他们站在一起主持的样子很般配。 我一路顺着往下想,愈发觉得很合理。他们平时常共事,还在一个班念书,王雪滨成绩和性格又都很好,说不定还可以教魏丞禹题目。 那为什么要和我拉开距离啊。 明明当时又说我是同性恋又怎么了,又说把我当弟弟的。我一概相信了。 我又不是不识趣的人,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啊。 我开始费劲复盘一切内容,是不是不该捏那一下嘴唇,也不该缠着他去医院。还是我的两天的可乐太明显,让他看出我喜欢他了。还是得时间推向再前面一点,不该学农时候靠着他,不该和他看电影,不该,不该…… 我这才惊觉,我的一切行为都有迹可循,一切言语都可使他产生怀疑。如果他足够留心,那我的不良用心就可轻易被察觉,昭然若揭。 其实就不该喜欢上他,但情感并不完全受控于理智。我也很懊恼。 我鼻子发酸,只能强迫自己想好笑的事情,不然陆河一转头难免大惊失色。但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好笑的,已经到了语文组的办公室。 我把默写本放在陆河桌上。陆河坐下先“哎哟”了一声,然后问:“怎么样啊?” “嗯?”我思路很混沌,“什么?” 陆河说:“我看你每天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角落里,也没有个同桌的。新学期习惯吗?” 我盯着那一打默写本第一本的“刘子帆”看,想不起来这个同学长什么样:“挺好的呀。” “看你高一时候跟魏丞禹相处蛮好的。”陆河笑着说,“当时就是感觉你们一个太安静,一个么又太吵,呼朋唤友的,想中和一下,效果还挺好。” 她鼓励我:“试着多多融入班级,我看你是认真读书的小孩,也不搞乱七八糟谈恋爱的,下周期中考好好加油。” “好的,谢谢老师。”我谢过陆河,从办公室走出来,路过魏丞禹班的时候没有忍住又看了一眼。王雪滨的视线微微抬起,与我接触又温柔地与我擦肩而过。 中午我和童铭说:“我们班也有点事情了,以后我可能就不来找魏丞禹了。”没有问魏丞禹躲我的理由,既不敢问,也怕问了自讨没趣。我要做很有眼力见的人。 这一日秋风卷落叶,大道一地金黄。我踩着枯叶回家,蒋阿姨烧一荤一素给我吃,洗完澡在日记本上写了日期,其余一个字也没有写。因为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写,如果再留下一句:“今天你还是在躲我。”,或者“今天也没有碰到人,没有东西可以写。”感觉有点可怜。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记得小学时,不知不觉形成了有同学生日,会带来蛋糕或者小礼物和大家分享的习惯。 巧合的是,当时班里有个女生和我同一天生日。一次临近生日前一周,她问我:“岑筱,你这次生日准备带什么来学校?”我嗫嚅双唇,小声道:“不知道。” “哦。”她说,“我准备带蓝罐曲奇来!” 放学mama手里拎着一袋零食来接我放学,我问:“mama,是超市拿回来的吗?”mama笑着说是呀。每次整理货架有刚刚过期的饼干糖果,mama就会偷偷带回家给我吃。 我问:“mama,我生日能不能分一点零食给大家?杨倩说每人一罐蓝罐曲奇,她就是那个和我同一天生日的。”那时候我尚不知过期的意味,自己可以吃,但不可以招待别人吃。 mama半晌没有说话。我们路过学校旁的小街,小卖部是好多男生在买游戏卡片,点心铺有家长在给小孩买包子,文具店有女生在挑自动铅笔。 然后mama语重心长和我说不能有攀比之心,而且生日又怎么了呢,不过是大了一岁,我听了很羞愧。 终于到我生日那天,大家都很开心,只是不是因我。在班主任的指挥下我们一起大声祝杨倩生日快乐。不过我也分到一罐曲奇,书包放不下,抱在怀里开心地回了家,当做生日礼物。但mama上晚班回来捧着精美的铁盒很稀罕,说可以送人,我就再也没看到过那盒饼干。 去年生日那天,我和魏丞禹吃了火锅喝了奶茶,写了六张卷子。虽然他不知道,但我度过了人生最为美妙的一个生日。唉,还以为这样的生日可以再多过两个的。 作者有话说: 酸一下,魏丞禹在艰难接受自己对好朋友产生不良居心的事实 第34章 我没有喜欢的人 第二天,我如往常背着书包去上学,说来我是很佩服自己的,虽然初中那么痛苦,但我也基本天天按部就班上学,那高中便也不能例外。 早读课地理老师来默写,温带海洋性气候,终年温和湿润,地中海气候,雨热不同期……今天我十六岁啦。我在心里想,用眼睛对所有人说。 我发现没有人打扰的话,学习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毕竟我没去过海洋性气候的国家,但也可以直接答出它的气候特点,因为书上就是那样写的。 可是读懂人心好难,为什么魏丞禹突然躲着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