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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很小,他又一饮而尽,我便继续:“喝完了?”积极贴心地举起酒瓶想再为他满上。 魏丞禹拦住我:“等等等,慢、慢点……还是少喝点……你怎么不喝啊?” 我假惺惺地劝慰:“你喝吧,我一杯醉。你酒量比较好,多喝一点也没关系。”妲己虽然是妖妃,但还需纣王自己很听劝。不经意间,魏丞禹就以一人之力把一瓶酒喝完了。这次喝得比上次要快,还坐在位子上,他就逐渐上头,红着脸面泛醉意瞪着我。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夜间的冷风一吹,魏丞禹立刻道:“头晕。”我把他搀扶回房间,让他坐在榻榻米上。 我跪在他旁边嘱咐:“你不要乱动啊。”他抬手揉了把我的头发,嗤笑道:“你训狗呢?”我便去洗澡了。等洗完出来,发现他一动不动地蹲在行李箱前。 我问:“你在干什么?” “我、我整理一下行李。”他冷静地回答,“他们看上去有些凌乱。” “你别理了,我来我来!”我蹲到他旁边,观察了他几秒,看上去不太机敏,应该是醉了。再用手掌拍拍他的背,左拍右拍,像修理一台老旧会飘雪花的电视机。怎么这次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难道喝得太少了? 魏丞禹听到我说的后点点头,站起身,躺到了新铺好的一张床上。我把行李箱简单理了理,把润滑剂和剩下的套子塞到箱子的深处,再爬上床,替他脱了外套,压好被子,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他醉醺醺的脸,我问:“你喝醉了吗?” 他说:“没有啊,今天也没有喝多少。” 我不免有些失望,难道灌得太少了,但仍旧不死心地追问:“我是谁啊?” “岑筱。”他答。看来真的没有喝醉。 然后他说:“宝宝。”我便由阴转晴,趴在他身边,捏了捏他的鼻子,不准呼吸。 魏丞禹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问:“干嘛?” “我是谁啊?” “宝宝啊。” 我赶紧:“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他听完,复闭上眼睛。我连忙用胳膊肘急切地戳他,好不容易使他苏醒。 魏丞禹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长得好看。” “就这样?”我问,“没了?” 他不回答我,我只能再试探着说其他的。我继续问:“那你会喜欢其他长得好看的人吗?”能不能只喜欢我啊? 没有等我把我讲完,魏丞禹又闭上了眼睛,感觉真的很累。我想再强行唤醒他有些残忍,且趁人之危非君子作为。就只能也跟着睡觉了。 第二天魏丞禹到中午才睡醒,起来以后四顾茫然,接着和我对视,抓了抓头发,试探问:“我……有干什么吗?” “又不记得了?”我立刻开心地回答,“什么事情也没有干。你昨天回到房间以后就睡着了,叫也叫不醒。” “我觉得也是。”他满意地点点头,附和我,“一点印象也没了,就是喝多睡着了。”很有自欺欺人的味道。 等他洗澡洗漱完,下午我们去了他昨天说的山,天狗山。实际上也不用爬,因为有缆车。游客们排队坐着缆车上去,路过一片银装素裹的人间。山上的餐厅里有卖热可可,我和他一人一杯,坐在玻璃窗前喝,喝完又觉得热了,吃牛乳冰激凌。外面有游客四处参观拍照,滑雪场也有很多人,但是我们两个没有一个会滑雪,我也不想摔跤,就在旁边堆了两个雪人。 等我们吃完晚饭登上缆车旁的瞭望台的时候,天空已近全黑。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小樽的夜景。 脚底下的这片城市,像悬浮在黑暗中的空港,用灯光安静地绘出了她的样子。有绿光,有红光,最多的还是白光。星星点点,璀璨闪耀,汇集出一片如同银河的光带,每粒光点都如同点缀在黑色天鹅绒上的宝石。 我们席地而坐,坐在雪上看着这个场景。魏丞禹说:“这不就是那个……”他想名字,想不起来,“那其中一个女主角喊‘你好吗,我很好’的地方吗。” “渡边博子。”我回答,“她和女藤井树都是中山美穗演的。” “对。”他的腿碰碰我,“你怎么不也喊一下?” “有什么好喊的啊。”我下意识想拒绝,虽然周围没有其他人,“你不就坐在我旁边吗?” “来都来了!”他说,“不复刻一下经典场景!” 我随口道:“你好吗?”寡淡随意得像一句日常的问候。 “很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他点点头,侧头看着我说,“希望你也好。” 我们默契地一齐闭上了嘴,只是看脚下闪烁的城市,坐得屁股有点冷。 “好安静啊……欸,反正也没什么事,我给你唱首歌吧。”他忽然道,“不过我也没学完,太难记了。只会第一段……你听着玩吧。” 我们两个盘腿对坐,他开始唱:“大好き……” 我拍他的大腿:“为什么要唱日文歌,我听不懂!” 魏丞禹笑着闪避,手掌握住我的手,继续唱下去,又忽然冒出一句英文:“My darling stay gold……” 听到这句达令,我安静下来。听不听得懂也不是很有所谓了。 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惴惴不安而追问不止的东西,魏丞禹很早就给出了答案。像歌词第一句讲的那样。他唱的是“只因我很爱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应该更有信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