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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只叫我担水七日,并没有要求我用何种法子,对吧?”

    云澈一愣,师尊的确没有说过。同时,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中浮起。

    谢妩眉看着他脸上的错愕,笑容更大:“大师兄,你教我御剑飞行吧!”

    果然,这丫头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云澈一时间有些生气,师尊的话在宗门中那就是圣旨,弟子们犯了错,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万万不敢敷衍了事,这个丫头,不仅脸上毫无悔意,连惩罚都不愿好好执行了。

    谢妩眉看着云澈脸上的笑容淡下来,知道这凡事以师尊为先的人必是看不惯自己这偷jian耍滑的行径,心中哀叹一声,果然此事不能急于求成啊!

    于是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云澈的道袍,撒娇卖萌道:“大师兄,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我这就下山担水去。”

    她又眨巴眨巴眼睛,将眼眶中逼出一丝泪意,挽起衣袖,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肘,可怜兮兮道:“只是我今日才刚醒来,手臂还疼得厉害,我一介凡人,没有一点修为,这伤只能慢慢养,若是再摔出一身伤来,这水便要再多担几日了……”

    云澈看着她,禁不住一阵头疼,原以为她经过此事变得懂事些了。

    没想到还是这样,想想平日里看着慕元白头疼的样子,他忽然就有些理解他了。

    “大师兄。”一道清冷隽永的声音传来,二人回头一看,正是慕元白。

    慕元白迎着风走来,白袍翻飞间愈显气质高贵。

    “既然阿妩身上有伤,这刑罚便延后两日吧,师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左右她也离不开这里。”

    视线落在云澈的袍袖上,那两根纤纤玉指还紧紧地拽着他的道袍。他眉头一皱,轻咳了两声。

    “阿妩!你这样抓着大师兄的袖子,成何体统?”

    谢妩眉看着这突然蹦出来的慕元白,一脸愣怔。

    这货不是一向最讨厌原主的吗?见到了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何时变得如此好心,竟上前替她说话了。

    虽然她作为一个读者,很吃慕元白的人设,天知道她多想攻略慕元白,可是很遗憾,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攻略墨卿羽那个小魔头啊!

    被谢妩眉赤裸裸的视线盯着,慕元白一时之间有些发窘,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非要追过来看看,没想到竟让他看见她拉着别人的袖子犯花痴。

    好嘛!原来还是那个她!看来她不是倾心自己,是她对待别人都是如此而已!

    他心中忽然有些堵,但很快又释然了。

    好在谢妩眉听了他的话依言放手,乖乖地站在那,倒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云澈点点头:“三师弟,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说罢他看向谢妩眉,“小师妹,你便先回去休息两日吧,待伤势好一些再来寻我。稍晚些时候,我派人送些本门伤药过去。”

    谢妩眉十分痛快地应下,她巴不得现在回去躺着,她先前扛着墨卿羽,累得跟狗一样,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了。

    三人一同离去,也不知大师兄云澈说了什么,竟逗得谢妩眉哈哈大笑,那笑容明媚至极,又毫不张扬。

    慕元白走在她身边,白袍与她淡紫色的裙摆交织在一起,正如天边翻滚的流云,亲密无间。

    墨卿羽隐在暗处,看见了这一幕。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正抓着一朵开的妖艳的芍药,层层叠叠如丝缎般的触感,令他再次想起寒潭中的一幕。

    他轻轻地抚弄着这朵芍药的花瓣,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微笑。

    虚伪的女人!

    说什么不能让他死,面不改色地在道尊面前说着假话,为他掩饰着他魔性大发的事实,他承认,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底是被触动了的。

    得知她要受罚,便想跟过来看一看,没想到她在两个男人间周旋的如鱼得水,她是不曾要他的命,不过是因为她还没玩够!

    果然是皇家养出的花儿,如此艳丽而不知收敛,就该被摧毁!

    微弱的蓝光一闪,他张开手指,淡淡的灰烬随风而逝。

    谢妩眉回到屋子后立刻打发了院子里的婢女和小厮下山,又令他们将这些华而不实的装饰带走,闹闹哄哄折腾了半晌,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如今她身边一个人都没留,其他弟子见这嚣张的小郡主改了性子,只当是被道尊训斥,要收敛性子。

    不过她也乐得轻松,反正她不习惯有人伺候,有人在身边要做什么倒是不太方便。

    想着未来的剧情漫长,她就头疼不已,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好蒙头大睡起来。

    第10章

    不小心轻薄了你,我给你道歉啊

    谢妩眉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大觉,一夜无梦,醒来时天色已不早了。

    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刚准备下床,便听见敲门声传来。

    想到大师兄云澈说会派人给她送点本门伤药来,她应了一声,穿好鞋子,披好外袍,打开了房门。

    一阵冷意混着杏花香气扑面而来。

    院中杏花绽放,胭脂万点,花繁姿娇,本该占尽春风,却不知何时下了一场春雪。

    谢妩眉以袖遮了一下迎面扑来的薄雪,这才注意到漫天飞雪中,立着一个挺拔的人影。

    少年身量颀长,一袭雪白繁复的道袍,与满地的莹白混做一处,莲花道冠后两根长长的雪色玉带被风雪扬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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