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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垂眸看着挤入怀中的女人,双睫微眨,面露茫然。

    “我不懂。你不爱我,为何一定要我留下?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女子抬头看他,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看着他薄却无情的唇,看他挺翘的鼻梁。

    “我不知道……”

    漫天飞舞的萤火似雪花飘落,她眼中充满着恍然,炽热,爱恋,痴迷。

    “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即便屠戮苍生,也在所不惜。”

    男子皱眉,竟一把推开她。

    “你疯了!你这样做,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而我也只会恨你,你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男子的反抗,咒枷再一次被激活,他身子猛然一颤,竟半分也动弹不得。

    “三界已经没了!”

    女子双眼猛然迸射出红光,周身魔气暴涨。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我宁可做妖魔,也不愿落到任人摆布的境地。”

    她厉喝:“焚寂!剑来!”

    她伸手,自虚空中抓出一把紫焰汹涌的利刃,径直一劈!

    大地开始震颤,它在战栗,在叫嚣,巨大的裂缝自脚下裂开,延伸至极远的地方。

    裂缝在扩张,在分离,轰隆隆直响,震得人头皮发麻。

    不过片刻间,两人便处于深渊上空了。

    谢妩眉初时想躲,可她发现她并没有下坠,立刻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刚松下来,无意间往深渊中一看,又差点把自己吓晕过去。

    她看见深渊底部,燃烧着来自幽冥的烈焰,无数魂灵在其中哀嚎,挣扎,惨叫,顺着崖壁往上爬。

    它们被烧的皮开rou绽,被烧成灰烬,连灵魂都不剩。

    很快,它的魂魄又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聚起,再次接受烈焰的烧灼。

    如此往复,生生不息。

    男子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极为苍白。

    一直以来古井无波的双眼也终于有了丝丝颤动。

    “他们要你的命!”

    女子打量着他的神情,笑得讽刺,笑得癫狂,空荡的魔界回荡着她的笑声。

    凄凉又痛苦。

    “你进了一趟鬼门关,便什么都忘了吗?”

    “你忘了……对,你都忘了,你可以忘了我是如何将你复活的,可你也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吗?”

    “他们都有份,他们该死……我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性命——”

    她低眉敛目,怒气消散,复又抬眸,双眸盈盈如水地望着他:

    “这三界,我只要你。”

    第208章

    我不要它,我只要你

    女子再次一拂袖,眼前的景色消失了,他们出现在一处冰雪雕成的宫殿里。

    她站在他面前,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除去。

    光洁美好的身体露出来,如雪如玉般的胸口上,赫然是一朵红莲!

    她再次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贴在他冰冷的唇上,轻轻地吻着。

    “魔界太冷了,我一个人好害怕。”

    女子紧紧抱着他,裸露的身体因四周的低气温而发抖。

    “师尊,陪我好不好,就像一百年前那个雪夜……”

    “你说的,你陪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永远,永远……”

    “陪我一起堕入,欢愉地狱。”

    她妖魅的像个妖,将他压倒在床榻上,从唇到脖颈,到胸口,一路吻下去。

    男子不能说话,也不能反抗,躺在床榻上,四肢被咒枷桎梏,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下颚微扬,眼睫轻颤,喉结缓缓滑动,一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锦被,一双桃花眼看着空中,空洞又迷茫。

    画面到这里就中断了。

    她再次跌入黑暗中,缓缓地沉下去。

    如果谢妩眉没有猜错的话,这大概就是她所不知道的前世,再加上书中的剧情,难道就是这三世?

    她实在没想到,魔莲竟然在她的第一世身上。

    那为何,书中和这一世,魔莲会出现在墨卿羽身上?

    两个人的眼里都有恨,有遗憾,有不甘,女子疯化成魔,男子无力挽回。

    这二人结局会如何,梦境没有继续,她无法得知。

    随着记忆碎片逐渐消失,属于她的疼痛再次袭来。

    她不知道这场梦持续了多久,但是她已经开始习惯并享受这种痛苦。

    她告诉自己在变强,甚至沉浸在黑暗中时,脑海中闪过某些光点,像当初禁锢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被冲开了一般。

    每次冲破一层禁锢,她都会觉得自己变强了,她已经能逐渐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也许,疼痛也是一种修行方式。

    此刻的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更不知自己身在何时。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观察着这间屋子。

    与梦中见过的那间冰雕玉砌的宫殿很像,这是真正的冰雪,雪花落满各处,连她的身下,都是寒冰。

    这座殿宇笼罩着强大的淡蓝色结界,是他留下的,只是为了防止别人闯入,伤害到她。

    四周没有人,更没有墨卿羽的影子。

    她知道他离开了,但她不知道他走了多久。

    她仍旧不能呼喊,只将脸朝向门口的方向,微微转动着眼珠。

    日升月落,七天过去了。

    她再也没有做过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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