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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是瞎子!也难怪他会脾气不好。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艰难启唇,欲向他赔礼,忽见莫研和宁晋已回来坐下。 浑然不知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莫研笑眯眯地朝萧辰道:“二哥哥,我来赶车,你在马车里头歇歇好不好?” “你会赶车么?” “当然会,你可记得:在家的时候,我还替镇上的刘叔赶了几日马车送酒。” 似乎想回那时情形,萧辰总算露出了点笑意:“自然记得。” 看着他的脸寒冰消融,白盈玉有些发怔,赔礼的话不知怎得就说不出口,只微垂了头听他们说话。 “二哥哥,出门左五。”莫研取了自己的包袱,又替他拿了行装,告知萧辰马车所在,遂出门先将东西放上车。 萧辰起身,白盈玉赶忙也站起身来,以为他会需要有人来扶着走路,立在当地犹豫着是否上前,愣神之间,萧辰已越过她身侧,独自走出客栈,左转五步,正停在马车旁边。 “这个家伙哪里像个瞎子?” 忽听见身边宁晋摇头叹道,她慌忙收回视线,怕他看出自己的异状,微垂了头,忙取了包袱出门去。 宁晋慢吞吞跟上。 当掀开车帘,发觉马车正往城外驶去的时候,白盈玉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我们不是要等扬州知府回来么?怎么……” 萧辰听见也当没听见,压根就不理会她。宁晋斜瞥了他一眼,皮笑rou不笑道:“有这位萧大侠在,功夫了得,想必是前路无忧。” 萧辰向来敏感,虽目不能视,仍听出宁晋话中酸意,冷淡道:“江湖难测,萧某可不敢打包票,两位不妨权衡思量,此刻下马车也不迟。” “你让我下马车!?” 宁晋嗓门提高,这辆马车可是自己使的银子买下来的,若是有人要下去,也不应该是他。 莫研的声音适时出现:“六斤,你出来驾车,我觉得自己的胳膊还得多歇歇才好。”说话间,她已勒住缰绳,探入马车中,连拉带拽地把宁晋扯出去,不让他再有说话的机会。 待宁晋回过神来,缰绳已经塞入他手中,莫研低低在他耳边恼道:“我不是叫你莫惹我师兄吗?” “到底是谁惹谁!”宁晋一肚子气,“你没听见他……” “算了,算了,”莫研拍拍他肩膀,把他后半截话拍掉,息事宁人,“总之这一路上你莫再和他说话,大概就能相安无事了。”说罢,不等宁晋啰嗦,她便钻入车中。 宁晋气得猛拽缰绳,瘦马被他扯得一惊,扬起前蹄,嘶嘶长鸣,随即往前窜去,倒比方才跑得快多了。 马车内自然颠得厉害,连莫研都不得不一手扶着车窗,方能稳住身体;白盈玉更是被颠得东倒西歪,几次都差点撞到萧辰,幸而都被莫研拉住。 随着马车行进,萧辰的眉头愈皱愈紧,忍了良久,终于沉声道:“可否挪开尊足?” 莫研一怔,往底下瞧去…… “啊!”白盈玉轻呼出声,慌忙挪开自己的右脚,见萧辰的黑色靴面上已然脏污不堪,忙叠声陪礼。 “不如到了下个镇子,重新买一双?”她细声问道。 她说话带着姑苏口音,软软侬侬的,糯米般粘软。萧辰只觉厌烦,颦眉冷哼:“不必费心。” 面对如此难以相处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白盈玉停口,求助地看向莫研。 此时的莫研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萧辰的靴子,丝毫没留意他们俩说了些什么,自然也没看见白盈玉的一脸尴尬。 “二哥哥,这靴子是在京城买的吧?我瞧见开封府里马汉就穿著这么个靴子。”她笑道,“可惜他脚底功夫不好,靴底跟处磨得起毛,不像二哥哥你的,还是平平整整。” 萧辰淡淡一笑。习武之人,提气而行,脚下忌滞拖,越是功夫好的人靴跟处越难有磨损。 “展大人若不是受伤,他的靴跟也是平平整整的,我之前还以为那御猫二字就是个虚名号,没想到他的轻功着实不错,那晚去寒山寺,若不是他拉着我,我还真是追不上。” 萧辰听到此处,面色一沉。白盈玉瞧在眼底,心中暗想:这人好象对官府中人很是不以为然,也不知是怎么个缘故? “也不知道你和展大人的轻功哪个好?”莫研一径叽叽喳喳,兴致盎然地笑嘻嘻道,“回头到了京里,找个由头,你们比试比试才好。”她原是小孩心性,说起武功,自然只想到高下之别,至于此二人愿不愿比试,分出了高下各自心中又当如何,她却是半分都未思及。 萧辰淡淡道:“他功夫好不好,与我们有何相干。这些官府中人,还是远些的好。五师弟的事情了结后,你就同我回去。” “哦。” 莫研随口应了,压根没往心里去。 萧辰听她答得飞快,便知道她没当回事,原想再说她几句,却未说出口,只在心中默默地想:自相遇以来,展昭在师妹口中被提及多次,想来这短短数十日,两人应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你方才说展昭受了伤?”他问道。 “嗯。”莫研点点头,想到一路行来所遇到的事情,索性挨着萧辰坐下,方才在店中多有不便,不能详详细细地将经过告诉师兄,此时正好向他慢慢道来。 “如此说来,账册已经拿到?”萧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