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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及肌肤处,凉意浅浅、光滑细腻,一摸之下便知道这罗衫确是上品,穿去卫府也勉强可以应付场面,他立了半晌,不见白盈玉上来量衣,自行在腰间拉扯了下,出声道:“衣衫腰这儿太宽,须得改改。” “嗯嗯……嗯……” 白盈玉如梦初醒,上前去替他量了量,腰间大约宽出了半个手掌,他竟是这般瘦削……她情不自禁地有些心疼,幸而只是一瞬,随即便回过神来,脸已有些红了,忙转到他身后,低声道:“肩部恐怕也得改一改……萧大侠,你把手平举起下,我看看袖子是否得改?” 萧辰依言举起手来,她按着他的胳膊整理好衣袖:“袖子虽稍长些,但有流水之姿,正是特地这般做的,我想就不必改了。” 萧辰淡淡“嗯”了一声:“改衣服会很麻烦么?” “不会。”白盈玉微垂了头在细看下摆。 “我明日便要穿,可来得及?” “……来得及。” 他开了口,白盈玉未想太多便应承下来。其实她以前也只给自己做过一件女衫,从未改过衣衫,更别提是件男衫。 默默记好要修改的地方和尺寸,萧辰也已换下了衣衫,她接了过来,仍旧微垂着头,却掩不住微微泛红的脸。 “我先回去改衣衫了,舅舅……” “你去,尽管忙去,二公子的事情要紧,咱们既然认下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长远着,将来我把你娘小时候淘气的事统统告诉你。”老满贯笑道,反而催促着她快走。 白盈玉颔首,与众人告辞,方才离去。 见她走了,萧辰又让李栩去请店小二送一壶茶与几碟茶果过来。老满贯暗暗欢喜,庆幸早起还未吃过东西。 李栩吩咐完店小二,便返身回来,刚进屋却又被萧辰撵了出去: “你去歇着吧,我想单独和老伯聊聊。” “哦……我就在隔壁,二哥你有事就叫我。”李栩不敢不依,只得退了出来。 萧辰让老满贯也坐下,也不急着说话,等着店小二将茶水点心都上齐了,才掩好房门。 “老伯,我确是还有一事想问。” “公子尽管问便是。” 萧辰顿了顿,艰涩问道:“传言之中,萧逸有断袖之好,这话可是真的?” “这个……”老满贯有些为难,实在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至少在府里头的时候,没见萧都督养什么兔儿爷。” “那和他来往的那些人中,可有……” 问这话时,萧辰把自己恨得牙根痒痒的,却又没法不让自己去问。 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想证实所有加诸在爹爹身上的恶言都是假的吗?他知道这不可能,无风不起浪,从那些清一色的秽言看来,爹爹定然不会是什么两袖清风洁身自好的人。 那么,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还要追问,他不由得暗自气恼自己。 老满贯并未查觉到萧辰的异样,想了想便道:“说起有那好儿的,可能是卫大人,听说以前他家中养过些十二、三岁男娃儿,不过这些都是旧话了。以前萧都督倒是与他关系不错,两人常有往来,可至于是不是……我就真的不好说。” 卫大人,是那个太监,爹爹竟然与个太监往来密切,萧辰压抑住心中反感,提醒自己:幸好卫近贤还活着,而且就在顺德城内,对于自己来说,厌恶不厌恶暂且搁在一旁,此人对当年之事定然知道不少,他愈与爹爹往来亲密,愈是重要线索。 “不过萧都督天人一般的,平常又是眼高于顶,卫大人长得平常得很,我猜想,他便是真有那好儿,应该也看不上卫大人吧。”老满贯得意地臆断了下。 听了这话,萧辰表情古怪,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半晌才淡淡问道:“萧都督平常都是眼高于顶的样子么?” “嗯……”老满贯连连点头,他对此印象极深,“萧都督那眼神,好像就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让他往心里去的。” “瞧不起?” “也不是瞧不起?”老满贯挠挠头,费劲地想找出个词来,无奈他就是个粗人,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就是、就是……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身上有什么地方让他不耐烦,又让他觉得既可笑还看不上眼那味道。” 似乎那种目光此时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似笑非笑,似嘲非嘲,萧辰静静地出神…… “公子!公子!” 萧辰被老满贯唤得回过神来,抿了口茶,接着问道:“他……对谁都这样?也包括卫近贤、司马扬他们这些当官的么?” “可不是么,对谁都这样。”老满贯顿了顿,“……我只见过一次,他冲易大人发火的时候才不这样。” “易经略?” “嗯,我记得有一回易大人来府里,萧都督送他出来的时候,脸上怒气冲冲,说话也很不客气,直愣愣的,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那样呢。” 萧辰微微一怔:“我记得你昨夜说过,司马扬来都督府里,走的时候也常常发脾气?” “司马将军那不一样,不管他怎么发火,萧都督都是老样子,不急不火的,多半还笑嘻嘻的。可司马将军照样老往府上跑,倒像是都督府有绳子拴着他似的。说起来也怪,除了那次对易大人发脾气,我还真没见过萧都督发火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