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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听说这核桃补脑子,多吃点。” 收了金针,把桌上剥好的一碟子核桃仁推到他跟前,杨渐伸手摸了摸他脑门,汗津津的,头发也是散着,看上去萧辰着实憔悴得很。他半是怜惜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娃娃,又在想什么事情,把脑仁都疼成那样?” “老毛病了,我想不想事情,它都得疼。” 萧辰偏了偏头,拒绝他再摸自己脑门,自取了核桃仁往嘴里送,问正题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顺德?” “我来了有些日子,我就知道你这娃娃肯定要往这里来,所以就先来等着你。” 萧辰皱了皱眉头:“您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什么事?没告诉我?” “都是朝堂官府里头的事情,你师父我就是个跑江湖,哪里会知道。” “那您来这里等我是为何事?” 杨渐干笑两声,没有回答。 第十九章 夜改锦袍 萧辰却已经猜了出来,核桃也不吃了,恼道:“原来您是来防着我的?您就这般信不过我?” “我没有……”杨渐为难道。 “您不就是怕我和大哥一样,去找人报仇么。”萧辰冷哼一声。 见被他看穿,杨渐打了个哈哈,尴尬笑道:“我也是担心你,你来顺德不就是想查明当年的事情么?” “那您倒是说说,我为何要查明当年之事?” 闻言,杨渐朝李栩使了好几个眼色,怎奈李栩也是一脸茫然,压根忙不上他什么忙。他无奈,只好如实道:“你是想查出当年揭发萧逸的人吧?” “然后呢?”萧辰不依不饶。 “然后杀了他?”杨渐试探性地问,一见萧辰脸色不对,立马改口,“当然了,你是好娃娃,不会这么做。” “您觉得不会?”萧辰半分也不放过杨渐,显然是恼得不轻,“那您还特地等着这里盯着我?” 杨渐烦恼地抓抓头,对这徒儿,自己还真是没法子占上风,若是端出师父的架子来,又恐怕他会干脆拂袖而去,连话都不再多说一句。 听师父不语,萧辰愈发气恼:“您就那么信不过我?” “我……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喜欢瞎cao心嘛。你知道的,人老了,难免胡思乱想,而且这个……近来,我觉得腿脚也有些吃劲,小猴子,还不快过来给我捶捶。”杨渐在桌底下暗踢了李栩一脚,示意他快点过来捶腿。 李栩龇牙咧嘴,瘸着绕过桌子,认命给他捶腿。 看萧辰仍旧面有寒意,杨渐只好又道:“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小猴崽子,你轻点,这腿我还要呢……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李栩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放轻手劲。 “我来吧。” 萧辰不喜听这种话,在他另一侧蹲下,修长的手指在他腿上拿捏按摩,轻重适度。李栩乐得退回去,暗中朝杨渐挑起大拇指,称赞他这苦rou计用的好。 “就是你们这几个娃娃,让为师的放心不下……”杨渐趁胜追击。 萧辰打断他的话,静静道:“您放心吧,我不是为了报仇。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他好也罢,坏也罢,我都要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怎么个模样。我不愿只听江湖传言,就认定他是那样的人。” 杨渐微微一笑,点头赞许道:“对。” “所以您老犯不上有事没事扮苦rou计给我看。”萧辰淡淡道,手却仍在替他按捏着。 杨渐苦笑:“可是你这么查下去,多半会查到当年告发你爹的人身上,到时侯你又当如此?” 萧辰静默片刻,方道:“我还没想过。” “辰儿,”杨渐叹口气,摸摸他的头,“你的眼睛已经瞎了,为师不希望你为了陈年旧事再有任何损伤。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头,我都盼你能好端端的。你想去了解那些过去,我不拦着你,可你还得过自己该过的日子,而不是为了那些陈年旧事过日子,你明白么?” “我知道,我没那么傻……”萧辰嘀咕了下。 杨渐笑了笑,扒拉了下他的头发,笑着催促道:“去梳洗下吧……对了,待会记得给阿猫陪个不是,人家好心好意给你请大夫,你倒好,恶形恶状也就罢了,还差点把人给扔出去。” 萧辰起身,不情愿道:“我头还有些疼着呢,此事明日再说。” 虽知道他所说未必是真,但杨渐终归是心疼徒儿,遂道:“明日就明日罢,你记着就是了。 “对了,二哥,我刚在对面茶楼听见个消息,说是那位卫大人近来时常头疼,城里几个大夫看了都不顶事,正往外求良医呢。”李栩猛然想起一事。 “头疼?求医?”萧辰略颦起眉头,“对了,我让你打听他的口碑喜好,你可打听出来了?” “口碑平平,没听说他有过什么善举,不过平日里也没惹什么事,深居简出的,喜好就没打听出来了。哦,他有个义子,就和他住在一块,卫府里头就是这个义子当家。我方才听说,就是这个义子张罗着替他找大夫,还挺孝顺的,是吧?” “义子?是哪里人?” “不知道,听说是打小收养的孤儿。”李栩抠着下巴,“二哥,照这么看来,这卫太监应该不坏。” “他是好是坏,我们说了可不算。”萧辰沉吟片刻 杨渐摇头:“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人不能用好坏来分,而是该分善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