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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他就不怎么与人交流,即使换了人也一样。

    看那样子,房子估计在他走后没几天就开始装修了,现在里面已经快装完,只有一些新的家具在陆续被人抬着往里搬。

    陆西关上房门,将吵闹的声音隔绝在外。

    当晚,他的门被敲响。

    不知对方是否是故意的,他站的位置是猫眼的盲区,想不到会有什么人来找他茬,陆西打开了房门。

    “嗨。”来人朝他亲切的打着招呼。

    是陶先蓝。

    “我是你新邻居,陶先蓝。今天刚装完房,我今晚就住这里了。”陶先蓝道。

    他终于看到陆西了,鼻翼高挺,睫毛卷长,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人长得跟他性格一样都挺可爱呀。

    面对面站着,陆西竟然才到他肩膀。

    陆西穿着一件明显春秋时才穿的白色套头卫衣,下身是一条灰色休闲裤,脚上穿着灰色棉拖鞋。

    陶先蓝又看看自己,红蓝条纹的吊带背心,深蓝色沙滩裤和一双透明人字拖。

    他们、生活在两个季节?

    “你好。”陆西答,“我是陆西。”

    见陆西跟他好熟不熟的,看样子是没有通过他的声音猜到他的身份,陶先蓝忍不住道:“你真认不出我来吗?我是冬雨,前几天住进你游戏那个。”

    “嗯。”陆西道,“还有事吗?”

    “呃……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顺便感谢你那几天对我的照顾。”陶先蓝道。

    “嗯,我接受感谢。然后,你招呼打完了吗?”陆西问。

    陶先蓝不明白陆西这么问的用意,但还是老实答道:“打完了……”

    “我知道了。再见。”淡定说完陆西将门甩上,把陶先蓝的脸隔绝在外。

    然后不一会儿门再次打开,被人从里面扔了一张卡,紧接着再次关闭。

    “诶?”

    陶先蓝不明白陆西为什么这么做,他的态度比他是冬雨时差了太多,这次他只是过来先友好的打个招呼而已,难道哪里惹到他了?

    总不能他还记着自己说他菜那件事吧?不是说好翻篇了吗?

    门内的陆西没想到对门搬来的会是陶先蓝,他以为陶先蓝醒了,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而一头雾水的陶先蓝郁闷的回到‘新家’,坐在床上,郁闷的拨通了他哥的电话:“喂哥,你最近跟陆西打过电话没有,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听到这个问题,对面的陶正泽疑惑不已,“没有,我们谈的很和气啊,怎么?他惹你不高兴了?”

    陶先蓝闷声道:“没有,但他把我关外边了……”

    刚说完就听到对面一通乱笑,陶先蓝本就郁闷的心更加郁闷,甚至还夹杂着点怒火,“干什么干什么?我被关外头这么好笑?”

    陶正泽笑得快岔气,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道:“哎呀,这小子还真跟以前一样啊。知道你是谁后,马上就不跟你见面了。”

    听他哥这话,是认识?

    “哥,你认识?”陶先蓝葛优躺的身子都一下子直溜了。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本来你也应该认识的,但是他一直拒绝跟你见面,就算是咱爸把你带去他家,他都不愿见你。”陶正泽道,“怎么样?想起他是谁来了吗?”

    话说到这儿,陶先蓝再不被点醒就是傻了。

    “这个陆西是那个陆西?”

    陆叔叔的儿子?不是重名?

    这么巧吗?

    “不过我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躲着你?”陶正泽在电话那边摸着下巴,“还好我认识他,所以在我知道你进的游戏人物是他的账号时,我才临时改变的主意让你跟他一起,还想着磨合一下你们的感情。”

    陶先蓝用手将自己的背心捏起,不断前后晃动让更多冰凉空气的给他身体降温,“怪不得你这么放心把我扔一陌生人家里,原来是认识。”

    新家还没有安空调,可热死他了。

    “你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事惹到他了?要不然都这么久了,他能记到现在?”陶正泽再次点醒了陶先蓝。

    既然陆西是陆叔叔的儿子,就证明他们两个小时候很有可能在大院里见过。

    至于惹过他的事?

    他唯一对自己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不小心尿了别人一身。

    想到这里,陶先蓝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手上扇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此时陶先蓝脑海里浮现的是已经被他遗忘很久,在记忆角落里吃灰的盒子。

    他哥的话就如同小手帕,让他把灰擦得一干二净。

    里面装着的,是他七岁时和他哥在大院里偷着捕蝉时的记忆。

    那时在树上,他哥突然看到他爸的车开回大院。

    他们不知道他爸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就只知道不想被他爸竹笋炒rou片,所以撒欢了往家跑。

    但是路上陶先蓝憋不住了,他想嘘嘘,非常想。

    没办法,陶正泽只能帮他在一处隐秘的花坛外守着,他就赶紧去嘘嘘了,结果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从花坛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尿,什么也没说但是眼神非常不友好的盯了他几秒就跑了。

    他想道歉,但是当时吓傻了。后来想找又没有找到,慢慢的他就把记忆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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