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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内果然被翻得凌乱一片。 云轻轻直接内间走去,她走得极快,喘得有些厉害,到了内间,见房内木柜被打开,里面的衣裳被翻得乱作一团,有的衣裳甚至被随意扔在了地上,还踩上了几个脚印。 云轻轻心中一痛,当场身形不稳,幸好凌无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云轻轻轻轻推开凌无意,蹲下身收拾地上的衣裳。 凌无意一看,竟是几件男子的衣裳,其中有一件红色锦袍还绣着梨花,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心想这女子原来已经嫁人了,这大概是她夫君的衣物,她如此珍爱这些衣物,定是很喜欢她的夫君吧。 …… 小玉赶紧过来帮忙收拾,云轻轻将几件袍子收入柜中,又听到钱三在外头喊,“小姐,采荷jiejie把薛大哥请来了!” 云轻轻心中一惊,她慌张的看向凌无意,心想眼下情况不明,她也不知道凌无意如今的状况。不能让采荷、薛进贸然将凌无意认出。 她对着凌无意,神色紧张道,“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先离开?” 凌无意了然点头,“我懂。你怕你夫君发现我,吃味对不对?” 云轻轻:…… 什么夫君?阿银在凌云阁闭关六七年,好像变蠢了。 “你……画像的事,明日午时你去崔氏绣庄。”云轻轻交代。 凌无意点头,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屋舍内。 云轻轻见怪不怪,倒是小玉吓得白了脸,“鬼,是鬼吗?” 云轻轻揉揉小玉脑袋,笑得有些俏皮,“不是鬼,是轻功。” 她走到屋外,便瞧见钱三、采荷领着薛进匆匆走过来。 当年晋王谋逆案后,薛进、宋越都留在了苏杭。 宋越在苏州任职,薛进如今则是杭州城的锦衣卫千户。 薛进神色匆匆,略有紧张,这会儿瞧见云轻轻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凶神恶煞瞪向钱三,“钱三,你是怎么看家护院的?当初云小姐收留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钱三耷拉着脑袋,一脸愧疚,“薛大哥,我……” 采荷赶紧说,“是我不好。是我让钱三、小方帮我搬点东西去绣坊。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工夫,就进了贼人。” 薛进摆摆手,看向云轻轻,“云小姐,我能进房间看看吗?” 云轻轻点头,“薛大人请。” 随后,云轻轻、小玉陪同薛进进屋,薛进勘察痕迹,云轻轻、小玉轻点物品,发现云轻轻一些金银玉首饰等轻便细软被盗了。 其他的东西如衣物、书画都在。 “看来是个贪财的小贼。”薛进已经找到一些痕迹,“小姐请放心,三日内我定将小贼人赃并获。” 原本区区一个小贼,压根不配锦衣卫出手,但涉及云轻轻,薛进不敢马虎。 云轻轻点头,“那就劳烦薛大人了,旁的就算了,其中有一只金发梳,还有两只金镶玉的长命锁是我的珍爱之物,若是能找回,感激不尽。” “小姐不必客气。” 不多时,采荷气喘吁吁跑进来了,“小姐,我去库房看了,库房门锁完好,箱子都上了锁,东西都没有被动。” “那就好。” 随后,云轻轻让小玉出去沏茶,将今日遇到凌无意的事情告诉了薛进、采荷两人。 薛进虽然意外,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凌大侠果然来了。前些日子我收到凌无情副使的密信,说凌大侠有可能来了杭州,让我暗中留意。” “无情jiejie信中可有说阿银的情况?他怎么会忽然跑到杭州来?他的无心诀是不是出了意外?” 云轻轻急忙问。 薛进点头,“凌副使信中的确提到,凌大侠因为意外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的无心诀功法受阻,焚心引再度发作。” 云轻轻听得脸一白,“那可怎么办?” “小姐别担心,凌副使说她会尽快赶来杭州处理此事。” …… 当夜,云轻轻落笔为凌无意画了一幅肖像。 过去的那些年,阿银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印在她心中,她也偶尔会提笔画他。 如今的凌无意和当年已然不同,但他依旧是那个人,那些些许变化,云轻轻今日早已铭记在心。 所以,她落笔游龙般,俊秀青年跃然纸上。 明日之约,她不敢去。怕忍不住露馅,怕阿银想起她。 翌日一早,小玉就按照云轻轻的吩咐,将画卷送至崔氏绣坊,挂在了绣坊大堂内。 崔氏绣坊这些年在云轻轻的经营下,已然成了杭州城数一数二的绣坊,店内客人川流不息,众人瞧见店内新挂了幅画,还是个俏公子,纷纷驻足观看。 凌无意蹲在堂内横梁之上,竖着耳朵听这些客人交头接耳之声。 无非是夸他好看,说他俊俏,又说想嫁给他之类的话,但没有一人说认识他,知道他的名字。 凌无意有些惆怅,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那个记忆中身影模糊的少女,凌无意心口又有灼烧之痛。 他只得暂回客栈,打坐运功。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无心决一直跌落在四五层停滞不前,不过凌无意也并不强求。这样也好,既死不了,也能活得像个人。 那种心中空空,脑中空空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