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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骂道:“没一个省心的东西,这事你做主就好了,我不管!” 他双手一甩就把这事丢给了李元念。 女使问李元念,“大夫人……” 李元念道:“这又不是私会,就让他进来劝劝,她现在死了对林家也什么好处,到时你领着人进来,守在三姑娘房里,再叫上三姑娘院里的人一起,有什么闲话,旁人也说不得。” 盛柏昭知道林莞莞想不过去,这事换了谁也难跨过去,尤其对于把周家当救命草的林莞莞。 天不知道是在怜惜还是怎得,从早晨就下雨,滂沱大雨一刻也没停过。 侍从收了伞,他抖落了身上的雨珠进了房门。 林莞莞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榻上罗帏放了下来,屋中间竖了屏风。 “听闻三姑娘身子抱恙,特来问候。” 林莞莞没应话。 他碰了一鼻子灰尘,有点不知所措,然后从袖里摸出一块玉佩,“虽盛周两家立场不同,但我与周敛兴趣相投,说得几句话……玉佩……是我仅能做的了。” 林莞莞猛的起身,云秀见势上前接过玉佩递给林莞莞。 玉佩上的穗已经没了,玉身被烧的有些黑,中间似乎还裂了一点点,她眼泪欻的就下来了,没哭出来,只是肩膀抖动着厉害,鼻息沉重。 “三姑娘,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也切莫太伤心,不吃不喝最终伤的还是自己,你这般,有人心也跟着疼着。” 一句心疼出来,一屋子子的人都惊了,秦mama和云秀对视一眼:三姑娘怎么招上盛家哥儿了? 云秀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没听姑娘提起过。 银杏一愣:这三姑娘,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先是把周家公子迷的神魂颠倒,这盛家小公子也着了她的道! 李氏身边的女使风淡云轻:看来六公主说的没错,盛家小公子的确对三姑娘有意思。 林莞莞没忍住哭出了声,她咬着被子试图忍下去,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盛柏昭叹了一口气:“日子还长,三姑娘,柏昭言尽于此,也愿三姑娘爱惜自己的身子,等,苦尽甘来。” 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林莞莞听没听得懂,就看她自己了。 云秀送盛柏昭出门,回来后,大方的的丫头和银杏都不见了。 秦mama道:“都回各家院里报告去了。” “姑姑,你说,这盛家哥儿……” 秦mama摇摇头,“你看咱们二姑你,还有心思想别的吗?怪只怪,周家大娘子、周家哥儿待姑娘太好了,日后再有人,锦上添花怎如雪中送炭呢?” 云秀问:“姑姑,待我们三姑娘最好的周家没了,三姑娘没了庇佑,这日子只怕越难过了。” 秦mama叹了一口气,看着天,“还是没那个命啊!” 云秀问:“你说这盛家哥儿劝了,好像也没什么用,姑娘还是不吃不喝啊!” 秦mama说:“哎,只盼姑娘自己想开点,一辈子还长着,这又算得了什么……” 云秀问:“姑姑,什么意思?” 秦mama看着屋内,只摇摇头,“你啊,以后就知道了,不管是官胄富家,还是平民百姓,这日子都不是那么好过的……” 第二十八章 逃亡之路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盛极必衰,周敛不是没有想过这种事。 但他那时,总抱着侥幸,觉得凭借爹娘的和自己的功夫,想要逃出临安绝非易事。 如今全家,只有他一个苟且偷生跑了出来。 他骑马狂奔,又丢马走水路,然后穿过南兴,到沧州已经是两日后。 奔波逃亡两日,几乎未进食物,原本还有些许孩子气的脸变得消瘦,下巴隐隐冒出青色,英眉紧皱,一刻也未从松开。 进了陈府,什么招呼也顾不得,也不管下人行礼不行礼,周敛直奔老太爷的房。 “敛哥儿?敛哥儿怎么回来了?你怎么这副模样?”陈老爷子喜出望外,看到周敛衣衫不整一脸憔悴,又皱了眉。 一见到亲人,周敛眼一红,差点哭出来,他哽咽道:“外公,跑!临安出事了!” 陈老爷子身子往后仰,周敛先老太爷随从一步,把老太爷扶住,道:“外公!” 陈家长子陈云敬听下人来报,说临安的周家哥儿来了,急忙赶来迎接,却看到自己老父昏了过去,“父亲,父亲!” 周敛道:“舅舅,来不及了,赶紧叫人,收拾东西,立马走。” “怎么回事?”事发突然,陈元敬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周敛丧着脸,“大皇子发难,父亲被骗进宫,周家也被围了,我是逃出来的,母亲她让我先回来,舅舅,趁着大皇子的令还没到,你赶紧通知家眷收拾细软,走!” “你母亲!你母亲!我的清姐儿!” “祖父,我一路狂奔,将近两日,只怕不消得即刻,府衙便会受到‘指意’来家里堵人,没时间了,没时间了,祖父!”八尺男儿,竟生生落了泪。 老太爷稍稍缓和了些,他在周敛怀里抬头,眼含泪花,多年风雨,生死之间,悲痛之中他很快清醒过来,他支撑着起身,然后迅速做出决定,“只有周家哥儿一人回来,我清儿姐没了也挂念我们!命要紧,命要紧!云敬,身外之物都是与浮云掠影,你叫家眷,稍稍收拾,立即遣散下人,去牵马备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