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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敛抄起桌上茶碗砸到地上,脸冲着外头喊道,“我已给了你台阶,你不要不识抬举!” 她勾住他脖子,“你这唱的哪一出?” 他在细颈间呢喃,“自然是破镜重圆!你不想吗?嗯?” 她笑,然后喊:“你去找你的二娘子三娘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周敛的嘴努了努桌上的茶碗,林莞莞轻轻道:“值不值钱的呀!这都可是自己家的东西!摔了多可惜啊!” 他轻轻道:“你以为陛下带军勤王、那么多人吃喝的钱财是从哪里来的?砸了在挑心仪的,我陪你去买。” 林莞莞拾起茶碗扔在地上,周敛道,“好哇,你敢对夫君摔碗,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埋头亲她的耳朵,弄的林莞莞痒的直憋笑,“痒!” 他问,“你怎么这么怕痒?” “不知道,总觉得好笑。” 他笑,“你这样让夫君很没面子,那有尽夫妻之事,娘子在一旁呵呵笑的!没面子!生气!” 她亲了一口周敛的脸颊,俏皮道:“心里欢喜才如此呀!夫君莫生气!” 他叹了一口气,“你啊你!” 秦mama生病了没听到,云秀,还有鹤七,院里的几位女婢听的心里直发慌,只是周敛不让进去,谁也不敢做声。 林莞莞要从他身上下来,周敛捞住她的腰身,“不许走!” “这几日都把云秀和秦mama急坏了,我能否告知她们我们无事了?” 周敛说,“不能,今日你我和好了,她们也便无事了。” 林莞莞道:“这样吵了就行了?” “自然不行,我今日要留下来。” 林莞莞捂着脸,“留下来做什么?” “娘子不知道么?既然娘子不知道,我慢慢告知你好了。” 吵了几日,二人终于消停了,周府恢复过往夫妻恩爱的日子,府里的下人,谁都好奇那日发生了什么?大人怎么就不生气了?怎么吵着吵着,大人就留宿大娘子房内,第二日重拾对大娘子的宠爱了? 都向林莞莞云秀和秦mama打听,可云秀和秦mama也是一头雾水。众人只当林莞莞御夫有术,把大人哄住了,日子也就恢复了往常,反正二位主子顺畅了,他们也跟着顺畅了。 林柔也知道了此事,恨恨道:“从前没瞧透她是个心狠有手段的,这才几日,周敛又被叫回了去,为她神魂颠倒了?” 嫣然道:“反正是别家院子的事,娘子何必在意。” “哼,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 嫣然不解:“娘子……” 林柔没应话,只是抚着肚子,“天若怜我,也当给我赐我一儿……” 不过,安生日子没几日,周敛又开始愁眉苦脸,林莞莞泡了茶,递给他,“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周敛喝了茶,“你还记得那日那个逃难的那个小子否?” “怎么了?” “嘉谷灾银被吞,人查出来了。” 林莞莞起身给他捏肩,问道:“那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你猜犯事的是谁?” 林莞莞摇头,“我猜不出来。” “你想都没想!” 林莞莞不耐烦道:“那你倒是说呀!” 周敛反身,双手叉在身上,惊奇的看着她,“嘿,我说你这丫头,一点耐心都没有,这就对我发脾气了啦?” 她娇嗔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哎呀,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 周敛道:“高衷,事父亲以前的部下。” 她顿了顿,“陛下是故意让你查的?” 灾银被私吞,第一问罪的便是嘉谷的太守,周屹辅佐李润多年,他怎么不知道周屹的爪牙有哪些,照理说,归属八王一党的高衷也是皇帝的人,只是李润早已不是从前需要拉拢人心而不计人品的八皇子,如今他成了君王,高衷此举便是动了皇帝眼前的rou,何况还有关民生,新帝登基,就出现难民逃难的事,皇帝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道:“高衷是父亲麾下的人,我若念旧情,便是贪图自己的势力,于民不利于国不利,要是毫不留情的打杀,便舍了人心,从前忠于父亲的人就要好好度量日后与我的来往,加上吴明珏对我颇有微词早就不痛快了,联合各部在陛下跟前参了我好几本,说是我授意的,陛下是想看看,我会如何应对。” 林莞莞这才有些愤恨道:“百姓何其无辜。” 他道:“我自是不会放过高衷这贼人,我是担心陛下。” 林莞莞皱眉,“陛下不信我们了?” “是。”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 若换做是以前,他还是放荡不羁的周公子,李润是温良听谏的八皇子,他兴许还能与之谈上几句心里话,如今帝心如渊,莫说难测,即便是猜,也猜不得…… 林莞莞蹲在他身边,手搭在他手腕上,抬头望着他,清秀的脸上净是不相信,“可是你才为他定了江山……” 他沉默。 与人患难容易,共享富贵却难。 然后,周敛抬眼,眸中万千寒意,惋惜、悲痛、不甘,“在陛下眼里,是陛下自己,为自己,挣下的江山!” 第五十七章 主母之死 卸磨杀驴之事常有,只是没见过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的。 不说忠肝义胆,但周敛在八皇子与大皇子争位中,周敛出钱出力,四处斡旋,护着李润一路进都,拿下皇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驴尚能推磨,主人却担心驴吃的太多而要杀掉,什么旧情、道理,在天子眼里统统都是狗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