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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洁玲深感欣慰,她总算发现了温大夫有女人味的一面,原来她并不是冷漠得不近人情,她只是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只有这样的优质男人才配得上高冷的温大夫。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丁洁玲也很好奇这人的答案,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高管?总裁?应该不可能,那种坐办公室的人,养得白白胖胖的,走路怕累了腿、说话怕废了嘴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人格魅力? 难不成是特工?经过特训的,可以吃常人吃不了的苦,一天天地上刀山、下火海,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本领。 哈哈哈,丁洁玲被自己逗乐,正要闷声偷笑,就听见床上的人轻轻说了句:“跟你有关系吗?” 手术室里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很尴尬,丁洁玲被自己那抹没来得及释放的闷笑噎住,差点岔了气。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没眼力见儿的男人,我们温大夫好不容易对你有点兴趣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等着和温大夫搭讪的人海了去了,要不是温大夫平素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高贵冷艳,这大好机会能轮到你! 她偷偷抬头看了一下温大夫的神色,温大夫神态自若,没有因为他的不给面子有一丝的不愉快,眼神清明淡漠,仍旧看不清她真实的情绪,丁洁玲撇撇嘴,左右看了看。 这两人气场一个比一个足,她像是进了涡流里面,一个旋儿一个旋儿打得她神志不清,她摇摇头,不去理会了,她实在忖度不出温大夫的心思。 天空已经泛了一点惨淡的白色,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刺眼,温寒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看着外头树影婆娑的摇摆模样,心情不甚好。又刮风了,她不喜欢刮风,又冷又灰蒙蒙的,走路都像兜了一肚子的寒气,想想都冷。 回过头之后,她轻轻把大拇指按在钻头开关上,按下去的时候低声开口:“是没关系。” 说罢,右手用力,飞速旋转的钻头贴着白色的腓骨钻下去,到了合适的深度,温寒收手,关了钻头,转身从一旁的器械盒里去取固定板和螺丝钉。 床上的人浑身的肌rou都在痉挛,丁洁玲愣神,这时才反应过来,温大夫压根就不是真感兴趣,只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落钻,好减轻他的疼痛。 唉,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温大夫也有少女心的时候,到头来还是她想多了。 床上的人也看出了温寒的本意,眯着眼看向她。他眼尾微微上扬,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道了句:“谢谢。” 温寒并不准备接受他这样敷衍不走心的道谢,垂了眼,连话都没搭,把螺丝放进钻好的洞里,拿了骨凿一点点地敲进去。 她敲一下,他就动一下,他裸着的左腿就在她眼前,肌rou的线条因为疼痛痉挛而变得更加流畅结实,古铜色的皮肤配上这样完美的线条,温寒感叹,上天真是待他不薄,给了他这样好的皮囊。 上好一颗螺丝,她取了电钻,准备上第二颗。电钻的声音响起时,手术间站着的其他人都是神色一凛,面色有些不忍,以往做手术哪怕骨凿打得乒乒乓乓、惊天动地也没人觉得不舒服,因为病人全麻着,毫无意识,没有了那些疼痛的具象化表现,众人便也觉得没什么。 可是现在不同,这人可是清醒的,他每一次抽搐,每一次皱眉,每一次冒冷汗他们都看在眼里,联想着电钻钻骨的感觉,真真的不寒而栗,还哪能镇定得下来。 看一旁的麻醉师一脸的心有余悸,温寒抬起头,顿了一下,直直地看着她,微挑眉:“再上点麻药?” 麻醉师赶紧摇头:“温大夫,不可以了,这已经是最大剂量了,不能再上了。” 温寒了然地勾勾嘴角,哼笑一声,随即转过头去。麻醉师一时间有些尴尬,是啊,麻药已经上到最大剂量了,还能怎么样,就算看着再疼那也得忍着,自己的担忧既可笑又多余。 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太过隐忍和坚毅,麻醉师暗想着,因为他这样,她反而更担心,看他皱眉,看他肌rou紧绷,她的心肝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恨不得给他再上点麻药,让他不那么痛苦。 但是如果换成一个吵吵嚷嚷、哭天喊地的人,她多半会觉得厌烦,绝不会有半点担忧。 这种情绪很莫名其妙,尤其是对于医者来说,这样的摇摆不定是最不应该的,她不是工作了一两年的丫头片子,不应该这么担惊受怕,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手术床上躺着的人,她心中总是不忍。 等看到他深邃好看的眉眼后,她才恍然大悟,她这哪里是对病人的担忧,根本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她鲜少见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并不希望这么美好的人受到这样的折磨。 看看她这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再反观温大夫,她的眼神依旧淡定如初,一如既往的冷漠镇定,没有因为那病人的魅力有一丝的波动,也没有因为他忍着钻骨的剧痛一声不吭而有多余的情绪,她低叹一声,从医只有到了温大夫这种境界,才能称作真正的医生。 不管病人是优秀得无可挑剔,或者是普通得不留痕迹,在她眼里,他们就只是她的病人,她要做的,也仅仅是治病救人,目的单纯得让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天色一点点地泛白,天已经亮了,温寒狠狠闭了闭眼,忍着额角的剧痛和胃里随之而来的翻滚,定神之后,再次下钻,安螺丝,骨凿定位,用最快的速度把其余的钢钉全部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