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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鼓鼓囊囊,很明显偷吃了一块。 见兰十五看过来,小声嘟嘟囔囔:“反正要拿去喂狗,还不如给我吃呢……” 兰十五顾不得跟他掰扯,拿过荷包,把里面的rou干都倒在手心里,朝那大狗递过去。 “你不怕它咬你啊!”兰十六忙去扯兰十五。 但那只玉白修长的手,已经被狗含在嘴里了。 大狗包着兰十五的手,将rou干一口吞了,随后舔了舔他手,缓缓从狗洞口退开。 兰十五露出些许喜色。 “走吧。” 兰十六满脸震惊地跟了上去。 他艰难地从狗洞里挤了出去,还没等跟兰十五说话,两腿就又开始不自觉颤抖。 为什么!贿赂了一只狗,却还有两只在虎视眈眈啊! 兰十五也有些害怕,可十六怕得厉害,他便强撑着胆子,面对两只狗。 “嘬嘬嘬…”他学着老人们逗狗的样子表达善意,两只大犬的目光似乎也渐渐温和下来。 可正在这时,后方拐角处突然传来了人声! 兰十五猛地噤声。 “十五,我们不能被看见啊!” 兰十六急得快哭了。 兰十五当机立断。 “跑!” “往哪跑啊?” “往大门那边。后院的狗一般不敢去前院,过了小花园我们就安全了。” 兰十五冷静地吩咐着兰十六。 “我拉着你,你别摔。” 兰十六哭丧着脸点头。 兰十五捡了跟树枝在二狗眼前绕了绕,见两只狗明显被吸引力注意力,便把树枝狠狠往后方一扔。 “跑!” 狗去追树枝,他们二人撒腿就往前院跑。 但身后渐渐逼近的喘息和吠叫声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恶狗要追上来了! “啊!”兰十六绊了一下,好在十五牵着他,才没摔倒。 “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小花园了。”兰十五也累得发抖,他精心挽好的发冠也乱了,嗓子眼里一股血腥味,腿如同灌了铅越来越沉。 终于,两人一头扎进小花园,两只狗在花园外止住了脚步,不甘心地折返回去。 “呼呼……吓死我了…”十六大口喘着气。 可没等他把气喘匀,兰十五一把便把他拽进了假山山洞里。 “有人过来了,噤声。” 两人压着呼吸,憋得胸口闷疼。 结果外面的脚步声只是凌乱地路过,不一会儿就跑远了。 他们刚刚松了口气,却听那脚步又跑回来。 “这边还有个假山山洞没搜呢!渠公子到底跑去哪了啊!安王殿下都到门口了,圣旨都展开了,渠公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脚步声直直朝着山洞过来,两人忙悄悄钻了出去。 待那人走远,才又回去。 兰十六惊恐地瞪着眼睛。 “你听到了吗?兰渠不见了!” 兰十五咬着下唇不做声。 “那他跑了的话,安王殿下带着赐婚圣旨来了却找不到人,兰府不就犯下欺君之罪了嘛!到时候满门抄斩我们谁都跑不了!”兰十六气得破口大骂,“兰渠太不要脸了!” 兰十五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脑子嗡嗡的,险些无法思考。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担忧安王丢面子受委屈,又或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至于满门抄斩,早被他丢到了脑后。 兰十五一把按住兰十六骂人骂得快飞起来的手。 “我去前院看看,你在这等我还是一起过去?” 兰十六一把拉住他袖子,“一起去!反正命都要没了,还怕什么冲撞贵人!” * 君韶高头大马,孔雀袍黄金冠,喜气洋洋抱着圣旨,跟一旁的司偃打趣。 “本王今日便有夫郎了,你可还是个老光棍。” 司偃看了眼身后那足有半条街长的聘礼队伍,以及硬生生被君韶从女皇那里借出来的乐师们,翻了个白眼。 “我不愿做那条舔狗罢了。” 君韶扭头:“何为舔狗?” 司偃老神在在,“不久前认识了一位有趣的小友,舔狗一词是在他那里学的。” “他给我讲了个故事,说某日他出门,门口蹲着一只白狗,一见他就摇尾乞怜,扭捏前行,甚至不住舔他的鞋裤,无论打骂都无法赶走,姿态卑微至极。” “遂起名舔狗。” 君韶拍了拍她肩膀,把头扭回去。 “不必嫉妒。” 司偃撇了撇嘴。 马上要行至长风街,跟着聘礼队伍后的百姓已越来越长,都是来跟着接喜钱看热闹的。 “这是安王殿下要去兰府下聘吧?” “我听在宫中当值的四姑家的表弟的小舅子说,确实如此。” “那她娶的是兰府哪位公子?” “兰府只有那一位清渠公子好吧!传闻中那叫一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还极具才情!” “那配给安王岂不可惜?” “嘘,小声点。” “这么吵,没其他人听得见的。再说了安王纨绔何人不知?嫁她真不如进宫做个贵君,当今女皇那才是真女人!” …… 君韶听不见百姓们的言语,见大家笑着看她,自然都以为是在贺喜,喜钱一把一把往外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