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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搞扶贫 第97节

    长缨过去看了眼,“你觉得能换吗?”

    “能,不过得要找到合适的轴承才行,咱们县农机厂估计不一定有这个,不过我记得洪山的李家洼能加工这些零部件。”

    长缨看着大胆瞧自己的女知青,“成,回头我跟那边说一声,你去那边找下,不过我建议你先把这轴承尺寸构造研究透彻,实在不行可以借那边的机床自己加工。能搞得定吗?”

    女知青笑了起来,“我觉得没啥问题,我从小跟着家里人玩这个。”

    “那行,再去看看拖拉机。”

    知青们又去研究另一个大块头。

    长缨指着说道:“您看到了,咱们知青还真就藏龙卧虎呢,中央让知青下乡也有让他们用自己的知识文化帮助农村发展的意思嘛,您不能总把他们当孩子看,这也有违中央的意思。”

    白书记连连解释,“是我犯糊涂,不是跟中央对着干。”

    长缨挽着白书记的胳膊往外面去,“我知道您是心疼孩子们,可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这样好了,您安排人去通知下,我跟咱们公社里的社员们开个会,咱们一起讨论下,看怎么来发展咱们公社的经济,让大家日子都好过些。”

    莲花公社的几个村子倒是挨得近,大喇叭里喊一声就把整个公社的人给喊来了。

    白书记给大家做介绍,他搞经济的头脑没有倒是极为擅长司仪那一套,套话听得长缨耳朵都起茧了。

    长缨坐不住,让陈秘书把白书记给架下去,“刚才咱们公社的老支书这么隆重的介绍我可当不起,今天特意请大家过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咱们莲花公社要发展,该怎么来,从哪里着手来做更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83章 写信

    偌大的打谷场一阵静寂, 村民们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都没点想法?小薛, 你来这里一年了,要不跟我说说看你这一年都有哪些所见所闻, 有什么建设意见。”

    盘腿坐在那里的薛述被点名后要站起来。

    长缨压了压手示意他坐在那里回答。

    小知青脸上还有几分腼腆,“咱们公社其实挺好的,我来到这里后, 村里人教了我很多东西,教我怎么干活使巧劲,怎么能驱赶蚊虫,还教我怎么编竹篮, 我学到了很多……”

    这小知青话匣子一打开有些止不住,“……不过, 咱们这是得好好发展,我跟去了洪山公社那边的知青打听, 发现他们和我们干的活都不一样。”

    “那你咋不去洪山公社呢,在俺们这干什么?”

    人群中的哄笑让薛述脸上腾起一片红云,“洪山公社很好是我们学习的对象, 我们应该正视这件事, 难道你们不想过好点,让自己多吃点白面馍馍, 隔三差五能吃上鸡蛋和rou吗?”

    到底是数学小天才,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问的一群人鸦雀无声。

    谁不想过这样的好日子呢。

    可好日子哪是那么容易过的, 他们靠啥过好日子。

    嘴上说说谁都会,但想要过好那还得脚踏实地的来种粮食不是吗?

    “小薛知青, 那你倒是说说,咱们咋学习,学习人家干工厂,还是学习人家养奶牛?”

    这个问题难住了薛述,他现在局限于提出问题阶段,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

    小知青下意识地看向长缨,想要从长缨这里得到答案。

    长缨冲他笑了下,“所以这才是我们这次请大家一起讨论的目的,怎么利用咱们的优势来发展,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些。”

    “傅主任,您是县里的一把手,您难道不知道我们为啥现在这样吗?”

    看着略有些愤怒的村民,长缨坦诚,“我知道,咱们莲花公社每年交公粮都是沂县的第一名,这粮食交的越来越多,可大家的日子没见的好转,我没说错吧白书记?”

    白书记傻了眼,这多交公粮难道还错了不成?

    长缨继续说道:“咱们是革命老区,有奉献精神,当年打鬼子打国民`党反动派都二话不说,说干就干从来不含糊,有咱们革命老区儿女的气魄。”

    “我当初下乡插队前,特意跟我爷爷打听,问咱们这里的情况,爷爷一万个支持我来咱们沂县插队,说这边穷需要发展,他当初就在这边干革命,得到了老区群众的支持,他年纪大了没办法再来这里工作反哺老区群众,希望我能代替他做一些事情,起码让大家日子过得好一些。”

    “我一直都记着他老人家的话,来到这里后更坚定了我的信念。过去三年我有在做一些事情,只不过我所做的事情只是让洪山公社的乡亲过上了点好日子。现在我是县革委会主任,要对整个沂县地区负责,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里,如果不能让大家伙过上好日子,我傅长缨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哪怕所有的知青都回城,我也会留在这,直到让每一个人都能吃饱穿暖丰衣足食!”

    长缨的话掷地有声,让薛述忍不住的鼓掌。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长缨时的情形,当时长缨在县里头给他们这些刚来沂县的知青做演讲,她闲聊着做知青的乐趣以及遇到的麻烦,用切身经历告诉他们接下来需要面对什么。

    这是一个好人。

    而这个好人,如今拿自己的青春做赌注,告诉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人,她是有决心的,立志要帮助这里的百姓。

    绝不是在说大话,说谎话。

    薛述觉得,长缨既然能说出来就肯定能做到,她绝对不是这么一个乱放卫星的人。

    只不过该怎么做,他有些期待。

    “这头一件事,就是从咱们的公粮说起,我知道,咱们莲花公社年年都拼了命的干,想着多打粮食多给国家交粮食,可粮食交的多了,自己留下的就不够吃,村里公社里的账本上年复一年都有相亲在赊账,辛苦一年还欠大队里钱,这日子和过去有什么区别?”

    陈秘书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这要是传出去,长缨这个革委会主任只怕就干到头了。

    “所以今天,我可以跟大家保证,今年咱们不用再想方设法多交粮食,交粮标准就按照前年的标准来。”

    陈秘书这会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莲花公社的交粮标准降低,那其他公社岂不是有样学样?

    眼看着夏收在即,粮站那边已经在清理仓库了。

    这没跟粮站打招呼,就搞这么一出,只怕回头粮站那边得告状啊。

    作为长缨的秘书,陈秘书对她的行踪再了解不过,这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他,他清楚长缨没跟粮站打招呼。

    再者粮站在省粮所名下,直接接受中央管辖。

    粮站工作的人,哪个不是眼高于顶,能接受长缨这一套?

    陈秘书的小心脏伴随着莲花公社群众们的掌声砰砰乱跳,离开这边时他的心情都没能平复下来。

    离开莲花公社时,车上又多了个叫薛述的知青,陈秘书不好直说。

    薛述坐在小汽车上四处打量,瞧够了新鲜这才收回目光,欲言又止的看着长缨。

    “怎么,有什么问题?”

    “是有一个,长缨你让大家少交粮食,怎么跟粮站交代呀。”薛述去年的时候有跟着去县里的粮站交粮食,见识过粮站那些人的“嚣张”嘴脸。

    看着就不好招惹的样子。

    “干嘛跟粮站交代,他们又不是我的上级部门。”

    薛述被反问了个瞠目结舌,傻眼了。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带走你?”

    “没关系的,反正你又不会害我。”薛述说这话时透着几分天真,他才十六岁,某种意义上的确可以说是一个孩子。

    长缨笑了起来,“是好事,不会害你的。”

    说罢又看向陈秘书,“你憋了半天,不难受吗?”

    “啊?”薛述没反应过来,看向陈秘书的眼神满是好奇,“那要不要停下车?”

    陈秘书觉得自己十六岁时可没薛述这么天真幼稚,他不是尿急。

    “我担心粮站那边会打小报告,你之前得罪了太多人。”

    强硬的手腕威压下大家伙也没说什么,但陈秘书深谙圈子里的游戏规则,只要长缨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肯定会被有心人揪住小辫子不放。

    毕竟,想要上位的人可太多了。

    长缨闻言莞尔,“那正好,这次把这些人都揪出来,省得他们都躲在暗处我还得小心提防。”

    得,压根没听进去。

    陈秘书想着回去后再说这事,忽的听到领导开口,“你说我这封写给中央的信,该写给谁呢?”

    写信给中央?

    陈秘书咽了下口水,“这时间上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得来啊,再说了这才五月初,怎么说都来得及。”

    长缨都想好了,这事还得麻烦傅爷爷,怎么说老同志的战友也多得是,看有谁能帮忙传递下消息。

    至于信的内容,长缨都想了个七七八八。

    回到县里,把薛述送到夜校那边交给邱教授,长缨这才回办公室和陈秘书商量,“咱们这每年交粮要高过上一年是六三年后开始的,早前天灾人祸的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后来国家就竭力充实粮库,这本来也没什么。”

    陈秘书没想到她还追溯历史,大概是在莲花公社被这位领导接二连三的恐吓住,这会儿他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充实粮库是应该的,中央统一调度这样效率更快,可咱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粮食产量没那么多,老百姓打肿脸充胖子的交粮食,任务完成了自己却吃不饱肚子,这找谁说理去?”

    粮站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拽的跟天王老子似的,交粮的村民得小心伺候着,生怕这些铁饭碗挑粮食的刺,本就便宜的粮食更不值钱。

    到底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还是把人民当奴仆,长缨也懒得挑明,“咱们各自写一封信,回头碰一下看到底怎么跟中央说这件事。”

    陈秘书多少有些震惊,“我也要写?”

    “干不来吗?”

    陈秘书连连摇头,“没有,我尽力。”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长缨这是在给他机会。

    只是给中央写信,这封信的内容该怎么写?

    陈秘书觉得这简直比写一百份公文还要让人头大。

    然而领导并没有给他那么多的时间,明天早晨就要确定下来,陈秘书加了个夜班。

    等到了后半夜这才把这封信确定下来。

    陈秘书沉沉入梦,偏生梦到了老领导乔军辉把信摔到他脸上,“她让你写你就写,你就没脑子吗?”

    那信封划过脸颊,竟是划出了一道血痕。

    陈秘书下意识的摸了下,迷糊着醒了过来。

    他没睡好,小心地打量着领导,却发现长缨似乎昨晚睡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