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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并不关心这个,她自己的身体,自然知道已经无碍,现在最惹她关切的,倒是明燕。 明燕说主子让她模仿杏儿,因此跟在杏儿身边,学着她的一言一行,声音虽不像,语调却有几分意思,而坐立走跑,还真越来越和杏儿相似。杏儿觉得好玩,就与她玩在一起,倒是不亦乐乎,连宋嬷嬷都不缠着了。 这般呆了两日,都是明燕下山去扮她。而她,就住在御树别苑,吃吃喝喝,很是自在。阿余虽没有来,但是派了人,送了些东西,又问了问杏儿康复如何。 宋烈还回来了一次,对杏儿说阿余比较忙,等他一有空就回来。 杏儿就劝说:“没事,让阿余好好给皇上画画吧。” 宋烈“嗯嗯”应下,表情却有些古怪。杏儿疑心他还在因为自己害阿余被毒蜂蛰而生气,也不敢多问缘由。 第三日的时候,杏儿站在老杏树下,等着明燕从山下上来,跑过去问:“今日章嬷嬷可有看到你?” 明燕笑着摇摇头:“焦小姐莫担心,她没来的。” 杏儿有些怀疑起来,“你莫不是认错了人?章嬷嬷每早都来的……” 明燕看她发了急,抿嘴而笑,毫不在意地说:“她来不了,病着呢。” “什么病?” “不会是什么严重的病,只是会让她没法多管闲事……比如拉拉肚子什么的。” “啊?” “总之焦小姐莫担心,我家主子都吩咐了,我们自然会办好的。您尽可以在别苑好好呆着,出不了事。” 杏儿有些不懂这话,想了很久,低头闷闷不乐起来。下午的时候,她换了洪家的衣服,和宋嬷嬷告辞要回洪家。宋嬷嬷劝她就留在山上,她只说蜂毒已经解掉,身体无碍了,非要回去。 山下洪家的小院子,不过是两三日不见,却竟有了陌生感,还不如山上的院子熟悉又亲切。匆匆跑去找章嬷嬷,果然是拉肚子了,拉了好几日,吃药也无用…… 杏儿有些心虚给章嬷嬷倒了杯热水,又问可需要她帮忙做什么。等章嬷嬷当日便好了之后,她更确认了,只怕就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让章嬷嬷受了这些罪。所以,明燕偷偷找来要换她上山的时候,就死活拒绝了。 章嬷嬷虽不再拉肚子,却虚脱得不行,走几步都要倒地,吃喝都成问题。原本在这里,她是有几个关系较好的仆妇嬷嬷,不过病了这几日,最初还热情照顾她的,也不耐烦了。 杏儿心中不忍,又觉得是因了自己而起,就每日去照顾章嬷嬷,帮她端饭热水。洪家的下人都笑话,说了一堆风凉话,诸如“表小姐做丫鬟倒是很有一套”、“天生奴才命”、“主不主仆不仆”……凡此种种,杏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着她从小和爷爷奶奶住山里,从不知主仆之别,即便后来在村子里住了,焦家也没主没仆,全是农户。 章嬷嬷倒很是羞臊,略微好一些,就劝杏儿回去自己院子,莫再来了。杏儿只做不听,又照顾了两三日,才放了手。 章嬷嬷完全好了后,第一件事,就是搬回杏儿住的杂物院子,又去督促红叶也搬回去。 其实伺候的下人,诸如章嬷嬷和红叶,都该将就住在主子身边。可是杂物院里,杏儿住的屋子都差得很,安排给下人的,更是如同柴房一般。因此,洪家人走后,章嬷嬷和红叶就私贿了银两,找了庄子里能管事的,搬到了其他下人房。 红叶满腹怨气,可是她年岁小,在这里也毫无依仗,倒是被章嬷嬷拿捏住,只能搬回来,气得要死。而且第二日一早,她就被章嬷嬷催着起床,一起去伺候表小姐起早洗漱。 “小姐擦了香膏,就让红叶给您梳头。表小姐可有想要梳的发髻?” 章嬷嬷这般和蔼又谦卑的语气,倒让杏儿有些不适应,讷讷不知该如何回,一边把手心的香膏子在脸上擦开,一边偷偷从指缝里打量章嬷嬷和红叶的表情。 “啊!”红叶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杏儿都打了个哆嗦。 她兴奋地拿起桌上的香膏,不可置信地问:“不会吧?这,这难道是香馥阁的?” 杏儿张开手,回她说:“是呢,老祖宗特意送来给我的,我都没能当面谢谢老祖宗。好香的!章嬷嬷说擦了会让我变白。” 洪家老祖宗待她好,送了好东西给她,她便恨不能对所有人都夸赞一番。 章嬷嬷却一把从红叶手里夺过罐子,小心翼翼盖好,放进抽屉里,有些凶地对红叶说:“帮表小姐梳头发吧。” 红叶翻了个白眼,劈手拿过梳子,抓起头发的时候,很是用力,杏儿不由皱了下眉。章嬷嬷叫了声“红叶”,红叶才稍微放松了手,开始给杏儿梳头。 晌午的时候,山上的明珍又偷偷找来,拿了一匣子糕点,催着杏儿上山去。 这几日,杏儿已经想了明白,是因为她住在山上,所以章嬷嬷才会生病不好。章嬷嬷对她越好,她也越发内疚,就硬着心肠道:“我过几日再去和各位jiejie玩,jiejie莫再来送东西了,洪家待我很好,我并没有饿到,章嬷嬷也待我很好,连早饭也帮我从厨房取来呢。” 劝着明珍走,却又忍不住问:“明珍jiejie,宋嬷嬷还好吗?你对她说,我过些日子,一定去看她,帮她做酸草丸子吃。” 明珍就问:“焦小姐不想着公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