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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姑本是站着抓住杏儿问,这下挪过凳子坐了下来。 “都亲过哪里?” 杏儿低头扭捏了半天,终于伸手,用手指快速指了指脸,又指了指嘴巴,头顶,然后挪下来,在胸口处犹豫了一下,把手指蜷了起来。 程姑姑这下庆幸自己坐了下来,不然就快要晕倒了。 难不成自己苦口婆心栽培的小白菜已经被猪拱了? 她呼吸匀了,才又试探着问,“你们还做别的了吗?有没有……有没有,晚上你们睡一起吗?若睡一起,有没有搂抱在一起,做些……比较亲密的事情?” 作为宫里的教养姑姑,这种事说来倒是寻常,若不是怕杏儿害羞,程姑姑还能问的更直接些。 当日还在万寿山时,杏儿常在阿余怀里入睡,虽然每每早上就不见了他。她当时觉得,这和她小时候在奶奶怀里入睡也没多大区别,被人那样亲近地拥抱着,能让她觉得又惬意又安全。 可是经了程姑姑的一番教导,她已经知晓这是不符合规矩的,只是不舍得推开罢了。 “他,他亲过我后,就……少了。真的。” 这个语焉不详的答案,对于程姑姑而言,太不确切了。 她转头看了看房内的一个雕花柜子。在这个柜子里,她藏了一个上了锁的匣子,匣子里又有一个包裹,包裹里,是几本清晰详尽的春宫图。 可要拿出来,让杏儿辨认一下? 程姑姑正盘算,外面一阵叫喊。 “小声点!莫吓到我家小姐!”红叶斥道。 “来,来了太后的懿旨!” “懿旨?” “太后!太后懿旨,让表小姐也参选太子妃!宫,宫里传旨的公公……” 红果气喘吁吁还没说清楚,洪家众人已经簇拥着几位公公进了西慧院。 “吕公公?安好!” 程姑姑和杏儿出来,果见是几位公公,然而并不是太后宫里的,却是陛下身边的吕公公。 “原是程姑姑,您也安好啊。” 跟来伺候杏儿的几人,也都向吕公公见礼。章嬷嬷虽不认识,也在后面跟猫画虎,福了福。 吕公公念了懿旨,话语很简洁,就是把焦杏儿也列入了太子妃的参选名单而已,再无二话。 杏儿懵懵懂懂,程姑姑小声教她谢了恩,明珍又给几位公公塞了赏银。洪老太太脸色有些僵,欲留吕公公喝杯茶打问一番,他们却推辞离去了。 “程姑姑,莫不是我惹恼了太后,她故意作弄我?我不要做太子妃!” 吕公公一只腿才跨出了院门,其他人都还在院内,杏儿突然大声说。吕公公的腿一颤,若不是旁边的小公公扶了下,几乎绊倒在门槛上。 洪老太太心里着急,都没把吕公公送出门,就跑回了西慧院。 杏儿还在噘着嘴,又气又愁地抱怨。 “太后怎么可以这样!”Pao pao “我才不要做太子妃!我又不认识太子!” 明珍几人在旁边低头忍笑,程姑姑若有所思,倒是章嬷嬷跑来相劝。 “小姐先莫急……” 老太太进来看看院中诸人,分辨了下,都是早前镇远侯派来的,就把杏儿拉了,进屋子里面密谈。 “你怎么认识太后的?” “就……正好遇到了。她说我是个气篓子,总惹她不高兴!” 老太太想了想,太后去御树别苑,也不是不可能。 “你可见到太子了?” “没有。老祖宗,我不要嫁给太子!也不要去参选太子妃!太后最爱戏弄我了,我听到她和晴溪jiejie说,她看我哭了又笑的模样,笑得能多活十年。这次肯定又是故意想惹我哭!她,她肯定知道我不想做太子妃!” 信息量过多,洪老太太都不知道该抓住哪一点继续问,最终选择了最要紧的说:“你怎么会不想做太子妃!镇远侯虽也好,太子以后可……太子是京城最英俊帅气的男子了。且年纪也轻,十八九岁,和你正好相配……” 杏儿不想多听,语气冷硬,直接打断,“反正我不要!” 洪老太太见软的不行,只好吓唬她:“这可不是你想要不想要的。太后都下了懿旨了,就不可违抗,若是……若是违抗,说不好洪家全要跟着下大牢!” 杏儿又圆又大的黑瞳转头盯向洪老太太,说:“我又不是洪家人,为何洪家要跟着下大牢?” 老太太闪闪眼睛,避开杏儿的逼视,看着杏儿梳妆桌上一个莹莹发光的宝石珠钗,说:“既是亲戚,就会受牵连的,杏儿不知,有些罪啊,连九族都要诛呢。” 杏儿想起当日她被指使去摘杏花枝,下山后,那些小姐们吓唬她,老太太身边的徐嬷嬷也对她说要灭九族。当时她都信了,可是后来她还头戴了杏花,吃了杏果呢,也没什么后果。如今她可不再这么傻。 “反正我不做太子妃!” 然后闭上嘴,再也不说话。 老太太走后,程姑姑说去镇远侯府一趟,章嬷嬷喜孜孜在煲汤,红叶和明润在整理回来的行礼,只有杏儿急得要哭了。 她抓住明珍的胳膊:“明珍jiejie,我才不要做太子妃!” 明珍心里却有些不好受。若是杏儿知道阿余便是太子,她定然就愿意了。可是,这其实只是个参选名额罢了,凭着杏儿的身份地位,即便殿下喜之宠之,恐怕也成不了太子妃,顶多做个侍妾罢了。那时,小姐肯定要伤心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