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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说不愿当个笼中唱曲的夜莺鸟,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没了生息……”姐儿说罢,将脸埋在手帕上低低哭了起来。 这倒是过于悲伤了些。 顾祈霖见她哭就想到了之前在狱中被一群姑娘围着哭的时候,不免有些不自在,往宁怀赟身边偏了偏。 等这姐儿缓了一些,她才探出头,面纱下的唇微抿下,低声道:“那她登台前身上有尸斑吗?” “尸斑?”姐儿怔了一下,茫然摇头:“这…这姑娘家的,平白无故的我们哪里能知道这种事。” 那便是不能确定了。 可刚死之人身上怎么会出现尸斑? 这一番问话,非但一无所获,还添了几分疑问。 还不待两人多思多问,衙门里的衙役赶了过来。 也不知是报了官,这白牡丹死还没半个时辰,衙役就已然全数倒齐,正抓着相关人员审问。 几人先前在厢房里坐着,还是出事之后才下来,亦被衙役抓着问了一圈,还是看在郡都公子与参将公子的面上,问了些简单的事情也就放人了。 闹了这么一出,谭雨泽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宁兄,本来是邀你出来玩的。” 他刚目睹心慕之人死亡,眼眶还有点红,到底是个少年郎,出了事在外边都呆不住了。 宁怀赟心觉这事有些晦气,但也没过多责怪,只道:“既然如此,我便与顾姑娘先回去了。” 几人各自告别之后,宁怀赟带着顾祈霖回去。 他们入夜前吃了东西,现下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原想着难得出来一趟,散了场再逛逛。这会子闹了人命,别说是逛了,大多数都摊贩都收摊走人。 原先有多热闹,而今就有多凄凉,唯有一些花灯还点着灯火,将四处照的通明。 幽幽冷风将被遗弃在地的花朵吹动,零落飘散,不知散去了何方。 两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出了街道,在一个拐角瞧见一个馄饨摊。 那馄饨香的很,汤水是用熬煮了一天的大骨汤,奶白奶白的,闻起来就令人口齿生津。 宁怀赟瞧了两眼,问顾祈霖:“顾姑娘,吃馄饨吗?” 见顾祈霖点头,直接把人往摊上带。 “老板,来两碗馄饨。” 老板“诶”了一声,利索的摆弄碗筷。 到底出事街上清冷,这么香的摊子,除了他们二人,只有一个用斗篷裹住全身的姑娘坐在他们对面。 那姑娘气质特殊,从摊主手中接过碗筷的动作十分利索,露出的手腕上捆着皮质的束腕。因动作带起一点斗篷,露出腰间一支与匕首别在一处的牡丹花簪。 实在有些怪异,叫人莫名在意。 以顾祈霖的视角,完全能将这些尽收眼底。 她抬眸注视了会,黑色的面纱将她面容遮掩,兼之赶尸人存在感微弱,却还是叫那姑娘发现了。 那姑娘抬头看向顾祈霖的方向,语气不善:“你看什么?” 她声线娇软,偏又恶声恶气,莫名有几分熟悉。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宁怀赟原是没留意,听到这话颇为不满。 “姑娘坐在这个位置,目光所及便是彼此,你若不想让我们瞧,挪一挪位置便是。所谓树挪树死,人挪人活,姑娘挪挪位又不会死,我们又不是不许你挪。” 那姑娘冷呵一声,腰间摸出把匕首拍在桌子上,被兜帽遮掩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却能从姿态看出几分不满与威慑。 宁怀赟呵笑一声,正要说什么。 摊主及时送上一碗馄饨,打了个圆场:“相逢便是有缘,两位莫要争吵。” “这看不看的,都是不经意的事,姑娘你也不要在意。” 顾祈霖暗地里拉了拉宁怀赟,淡声道:“抱歉。” “哼!” 顾祈霖选择息事宁人,宁怀赟也没找事。 只是待那姑娘走后,顾祈霖开口:“这人,有些奇怪。” “是呢,本事不小脾气也不小。”宁怀赟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也注意到她腰间的刀,那可不是什么装饰,倒像是把杀人的刀。 兼之她行走之间流露出的习惯,应该是个会武的戏子。 在勾栏瓦肆中,除了青楼楚馆,便是那些惊奇的杂耍戏法,先前在连云港庙会上见到的不过是诸多戏法中的冰山一角。 估计是因为出事从那勾栏瓦肆里出来的。 两人没有过多纠结,撑死说一句这姑娘脾气不好。 还是桌上的馄饨更香。 这汶苏郡的馄饨和别处的不一样,皮薄馅少,一碗里面就没多少个,用的不是馄饨,是里面鲜美的汤,一口汤喝下去最先是鲜,仔细品味更能品出其中美味。 那馄饨都成了汤的陪衬,大晚上一口下肚十分舒坦。 两人喝着汤,把先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只觉今夜终究不虚此行。 回去后顾祈霖沐浴梳洗,摸到领口的桃花,这才想起来他们光顾着看戏了,自己还是没懂为什么山下的男人爱去青楼。 不过看着领口取下的桃花,顾祈霖想,要是宁怀赟天天在青楼里给她簪花,她也不是不能天天去。 ·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 惜春阁的一间厢房内,一身着锦衣的油腻男人正摩拳擦掌,满脸堆笑的往屏风后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