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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惊险的桥段。 若是今夜死去的人知道,不知是否会后悔自己寻死的决定。 但此刻夜幕褪去,明亮的天光照亮四方。 婆婆从昏睡中醒来,她睁开眼,浑浊的目中少见的有几分清明。 她看着逐渐退去的夜幕,抚摸过身下女儿的尸骨,时隔四年多,她终于盼到了女儿的归来,但家中早已物是人非。 “我的兰因,娘做错了事,不该再错下去了。” 婆婆看着在场的三人,朝顾祈霖招了招手。 顾祈霖疑惑的走上前,手中被塞了一支骨笛,灰白轻便,被一串翠绿的碎玉手串串过,此刻落在了她的手上。 “我害死了一村的人,临了能有师门的小辈送上一程,没有什么好送的,就将那首曲子和骨笛赠你。” “去吧。” 婆婆从她袖中摸到了防身的匕首,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释然一笑,随即面色一狠猛然将顾祈霖推开。 她抬头双手紧握匕首,狠狠直捅而下,“刺啦”利刃刺入皮rou。 温热的鲜血流过掌心,溅起些微的痕迹。 “等等!”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无名尸·十一 随着清晨破晓的天光散去醺色的云彩, 光影透过斑驳的树影在树木下跃动,洒落在高高的坟茔之上。 一身黑色短衣垮裤的女子盘腿坐在墓前,木板零星落着几个小字, 歪歪扭扭的镌刻其上, 上书“佟氏母女之墓”。 坟头生长这一棵青木, 在如今的岁月里长久青翠着,抖动着烂漫悠闲的影,散去“簌簌”树音。 秦缘平静的看着墓碑,用村子里搜出的茶杯简单的装了一些清水,搜刮出来的纸钱被她尽数焚烧, 随着她举杯敬酒的动作冉冉星火卷升上空,在空中燃烧着最后的余辉最后散去光热化作脆弱的黑雪, 悠悠从空中落下。 灰烬落在她的肩头, 发丝, 更多的是散落在地。 她不知烧了多少, 宁怀赟与顾祈霖踩着一地黑雪从远处走来。 秦缘将杯中被浇在地上, 她并未回头,声音沉冷沙哑:“你们赶尸人的铜铃, 有什么意义吗?” “婆婆听到铃声的时候, 就知道那是兰因,决定要放过我了。” 顾祈霖从腰间将铜铃捞起,这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铃铛,上面还有古旧的锈迹,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年纪比她还大上几轮。 但是她翻过来, 从下面的喇叭裙边看, 可以看到内壁雕刻着一串云篆, 新新久久的痕迹都有,最新的已经是十六年前刻上去的了。 她回答:“这只是普通铃铛,只是里面刻着代表身份的云篆。” 只消看看铃铛内壁,就能知道他们是出自哪一脉的,又是第几世徒孙。 “原是这样……”秦缘口中最近的话语模糊在风中。 她并非没有看过铃铛,只是赶尸人并不群聚,不同的师承令他们散落各地,天各一方,即便她发现了什么也没有办法追寻足迹,只能徒劳的用双脚走遍这个国家。 但她终是完成了诺言,送兰因回家了。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宁怀赟问。 婆婆死后,她将两人葬在一处,木箱作棺,用自己的腰刀、双手挖出一座坟茔。她从未死的村民口中得知了婆婆姓“佟”,却仍旧不知兰因姓氏,只能收殓两人尸骨拜托他们写下“佟氏母女之墓”,笨拙的雕刻出字来。 她将兰因埋葬,便彻底失去了方向,坐在墓前久久不语,状态不佳。 “我先前只想送兰因回乡,此后也不打算做赶尸人了,接下来……” 秦缘想了想,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四年来她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国家,看遍了旁人一生都看不到的风景。 她并不畏惧,很快就下了决定:“我想去京城看看。” “即便我不是秦家的子孙,我在边疆定然承了秦家的恩惠,或许,他们知道我是谁,来自何方。” “京城……” 提及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宁怀赟的神情一下子就微妙了起来,夹杂着怀念熟悉与本能的抗拒。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乎意料的沉默下来。 这份变化自然被顾祈霖看在眼里,她知道之前的委托人希望她带着宁怀赟的尸体送入京城,从他死而复生不是想着上京而是去往南洲避世,想来他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好,不免有些担忧。 顾祈霖察觉到宁怀赟情绪不好,心里担忧着人,但嘴笨不会说话,纠结了许久,犹豫的抬起手慢慢腾腾的扯住了宁怀赟的袖子。 迟疑想着,牵袖子就不难过了吧。 宁怀赟突然被签住了袖子,不免有些讶异,本能的低头看去。 只看到黑色的头纱,与小姑娘紧张的攥至发白的指尖。 宁怀赟心念一转,想到小姑娘只有难过和害怕的时候会牵他的衣袖,而今四周太平,知道她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刻意安慰。 这对一贯没什么表现的顾祈霖来说可谓是出人意料,宁怀赟不免挑唇眉眼带笑,眼中泛起细微的暖意。 他反手牵起小姑娘的长袖,在衣袖的遮掩下看去像是两人交握着双手。 秦缘没听到后续,从地上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坟茔,回头看到两人的姿势她有些惊讶,但没有说什么。 “你们要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