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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捂着耳朵崩溃大喊,“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被清算,前天是何家,昨天是张家,今天就能是你家。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会引来如此惨烈的报复?”顾祈霖步步紧逼,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不放。 “我也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陈母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大哭:“我哪里知道会这样?我们也只不过是想活下来而已,真正下决心的又不是我,凭什么遭报应的就是我们?” 看着她这样,顾祈霖蹲下身逼着她冷静下来,语气冷静过了头:“所以你应该把事情说出来,这样才能救你。” 陈母哭哭啼啼半晌,才终于擦了把眼泪开口:“我早就有这个预感了,迟早有一天我要为了这份罪孽付出代价。” 陈家两兄弟大喊:“娘!” “这不关你们的事,都是娘造的孽,害了小幺。”陈母说着,就掉下了泪来,竟还能扯出一个笑对顾祈霖说:“小姑娘,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我是不后悔的。” “当初如果不做这件事,我们全家早就饿死了,孩他爹为了孩子们死的,就是割了我的rou我也要把这几兄弟拉扯出来。所有的祸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有什么问题,我来担!” “你也只不过是因为孩子死了而已。”顾祈霖厌恶又难过。 在当初那个吃人的时代下,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有心甘情愿的恶。难以想象,这个社会相对的安宁平和也不过三年而已。 陈母大方承认:“对,只是因为报应到了我的孩子身上而已。” “你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 那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第148章 湘妃竹·十二 彻夜疾行, 一匹黑马在城门大开之际飞入禹石城。 开门的守卫离开将之拦下,索要路引。 宁怀赟自觉事情焦急,便没有把路引拿出来, 而是让守卫带着他去县太爷。 县太爷将将上工就听到有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来找自己, 一时迷茫下就升了堂。 宁怀赟一见到人, 也不浪费时间,直言自己是从小镇子上来的,把近日闹出几条人命的事说了,又说自己已然有凶手的线索。 县太爷一听,这拖了一年多的大案终于有线索了, 当即拍案点了十几个衙役跟着他走。 宁怀赟赶了一夜的路,胡乱敷衍了早膳, 带着点的十几个衙役又上了路。 虽说他紧赶慢赶, 但看到镇子时也是近黄昏了。 他想着顾祈霖的吩咐, 拿出圈了点的宣纸让衙役门发散开去阀竹。 衙役拿着宣纸问:“你这真的能找到尸体吗?” 宁怀赟肯定点头:“你们只管去找, 实在不行把所有竹子都砍了, 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衙役将信将疑,但此事事关重大, 还是答应了下来, 带着人发散在标记的两个点阀竹。 宁怀赟也跟着动手,他们人多,也不是全要砍,圈出来的地方范围已经很小了,又是要挑一年岁以上的大竹,圈好地方挑着来一刀就成。 一刀下去, 如果出了血就是有东西的。 十几个衙役分开来砍, 没半个时辰就有衙役从北边过来脸色不好的说:“老大, 我们砍到了!” 听到真找到了尸体,捕头一惊,看了眼宁怀赟目光有些怀疑,让人带路他们去看看。 还没走近,鲜血味从竹子里翻涌,混杂了竹子的清香。也是奇怪,没有劈开竹子之前,四周是没有血腥味的,一刀下去也就有了。 零散的rou沫从竹子里面掉落,几根骨头噼里啪啦的滑落掉在地上,掉进粘稠的血水中。 不少衙役看到这个惨像,捂着嘴就忍不住想吐,甚至无法直视,只要看见就生理性反胃。 宁怀赟从坡上下来,面色凝重的落在那滩血沫面前,他伸手想要去碰,悬在上面时犹豫了一下,折了根竹条拨弄了几下,随即变了脸色。 “不对!” “不对什么?” 宁怀赟从地上站起来,他面色难看,取了劈竹的刀彻底把竹子劈倒,拨开外壳,里面稀稀拉拉流出不少血糜,有些甚至堵在了竹节处滴滴答答落着血点。 用刀拨了拨骨头,宁怀赟闭了闭眼,几乎无法抑制这一瞬间恶心作呕的情绪。 碎裂的骨头拨弄到草地上,被分为无数块的头骨沾带着血糜,犹如一滩猪食般落在地上越聚越多。 所有人喉头滚动,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宁怀赟说:“不是剁碎藏尸,是用石磨碾碎。” 他们之前没有想到,而今发现之后,恍惚间甚至能想到石磨碾碎骨头的声音。 “怎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石磨?”捕头难以置信,饶是他做这行多年,看着这个画面也觉得过于血腥,是看一眼就能做噩梦的程度。 宁怀赟庆幸顾祈霖不在,他爬上坡,麻木道:“走,我们去另一边看看,应该已经找到了。” 他们正往南面走,就有衙役找过来,抖着唇面色惨白说:“我们找到的……” 一群人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无光,走路都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捕头用火折子做了几个简陋的火把,进镇子的时候问宁怀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