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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亦鸣点点头:“行,那就六层。” 随后招来老师傅,把临时改动的事叮嘱一声,然后说;“我晚上有点事要出去。” 忙这忙那出发时天就已经黑了,从江洲到贸城的这条路他最近不知来回开过多少次,以前觉得两城挺近,现在却觉得怎么都到不了头。邹亦鸣嚼着口香糖给自己提神,突然觉得刹车不对,他忙踩了两下,却不见减速,幸好这时是上坡路段,有了阻力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邹亦鸣一狠心把车头往路边护栏撞,彻底把车头卡死,自己从驾驶室跳下来。天太黑,他一时也研究不出原因,只能先给相熟的修车店打电话。 本来就赶时间,这下可好,车坏了。邹亦鸣拍拍车门:“坏的真不是时候。” 拖车要一个小时后才到,他等不了那么久,把车子丢在路上,决定徒步前行。 空旷的地方风更大,他来得急,衣服不厚,即使一路小跑也还觉得冷,幸好已经离目的地不算太远,咬咬牙就到了。邹亦鸣站在简馨家楼下时虽然快被冻僵了,可心里却很暖。他以前一直觉得男人赚钱养家天经地义,从没让简馨为家里花过半分钱,这姑娘总是心里藏着事,分开后一声不响就自己买了套房,他知道,这是在赌气。这种感觉与许多年前看到她梳着一条麻花辫排队等着吃一碗rou片汤的时候十分相似。 那么倔,那么让他挪不开眼。 邹亦鸣仰头望,有简馨的那个家里开了一盏温黄的小灯,灯光透过玻璃将他的心照得毛茸茸的。 门铃响时简馨有些害怕,不知道门外会是谁,谁会这个点过来? 门外的人显然耐心不够,又敲了敲。 简馨问:“找谁?” 邹亦鸣一下就听出来了,问她:“嗓子怎么哑了?” 简馨松了口气,赶紧把门旋开,扯着几乎只能发出气声的嗓子问:“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告诉我?” 等看清人时,心头重重一跳。 邹亦鸣的脸被野风吹得发红,乍一进到房间里每说一个字嘴边就冒白气,简馨突然想起桌上的东西,忙过去挡着,不想让邹亦鸣看见。其实他早就看见了,茶几上有一个四方小蛋糕,小到只够她一个人吃,上面插着蜡烛,如果再晚一步,估计就赶不上这姑娘许愿吹蜡烛吃蛋糕了。 简馨脸红红地解释:“突然想吃了,你,你要吃吗?” 邹亦鸣低头审视她,简馨心口扑通直跳,久久之后听他低声道:“我快冻死了。”| 简馨忙推他去浴室:“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她说话哑哑的,邹亦鸣觉得可爱,揉揉她头发:“待会陪你切蛋糕。” guntang的热水打在身上,邹亦鸣想了想去年简馨的生日,那时他告知简馨几点能到家,简馨就踩着时间做好一桌饭菜,两人吃了饭,做了点饭后运动。 其实也可以去外头吃,可他这人吧,就觉得在家吃简馨做的饭,特别舒心。 这话没对她说过,每次大福都开玩笑说他娶简馨不是娶老婆,而是要娶个做饭阿姨。也不知她有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他以为她能明白自己,所以从不解释。 今天看来,是他疏忽了,原来,她也会想有一块小小的生日蛋糕。 简馨在外头听着水声,空落落一天的心突然踏实了。 邹亦鸣出来时浑身冒热气,简馨站在他旁边都能被烫着,她问:“你怎么过来了?” 邹亦鸣帮她点蜡烛:“陪你过生日。” 简馨问:“那要是我不在家怎么办?你过来就不会先给我打个电话?” 邹亦鸣笑了:“我知道你会在家。” 沉吟片刻,他感慨:“这是我第三次上来了。” 简馨说:“其实是第四次吧?” 邹亦鸣沉沉看她,简馨站起来:“你不是要参观吗?我带你看看。” 小小的房子不费多少时间就能看完,他把她丢进浴缸里,在卧室给她吹头发,在厨房里给她煮过面,在客厅里陪她吃过生日蛋糕,这里其实他很熟悉。简馨站在他跟前,问:“怎么样?” 他点点头:“挺好的。” 离开他之后,她过得还不错,简奶奶走后,她似乎变得更加坚强。所以七年里他带给她的究竟是什么呢? 无止尽的等待吧…… 他叹了口气,把简馨放在跟前,说:“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和你分开,这段时间我认真想了想,是因为我太自私,怕你会嫌弃我,怕你会先离开我,所以不如我先提分手,能走得潇洒一些。我那时完全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简馨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等到,这是邹亦鸣唯一一次,对她解释自己那时的决定。这话是真的,毋庸置疑。他的道歉有多诚心,也毋庸置疑。 邹亦鸣沉沉看着她:“能原谅我吗?” 简馨点点头。 邹亦鸣拉她的手:“别着急回答我,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原谅,没有勉强和妥协,为了这个答案,我会继续努力。” 他站起来关灯,牵着简馨坐在茶几前,瞥见桌旁花瓶里插着一束玫瑰,问:“谁送的?” 简馨说:“我自己买的。” 邹亦鸣笑了,简馨不好意思,邹亦鸣说:“快许愿,蜡烛要化了。” 简馨哦了声,双手合十闭上眼,烛光将她的面容变得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纱,邹亦鸣认真地瞧了瞧,想伸手去碰,简馨这时睁开眼,呼一下吹灭了蜡烛。 --